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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容一声冷笑,喝道:“推走!”
我看着李公公的背影消失在院落的拐角处,亦非回过头又问:“你想明白了没有?”
我缓缓侧头,斜着眼微笑道:“王爷,奴才愚鲁,不知道王爷要奴才想明白那桩,还盼给奴才指点一二!”
亦非看着我,轻轻喘着气,突然喝道:“来人,将他杖击三十!”
安宁还没插嘴,亦非已经冷冷地道:“恭亲王府教训自家的奴才,还请别的不相干的人不要插嘴!”
亦容微微一笑,由婢女搀着回厅里坐了,我咬着牙笑道:“王爷,你要责罚,可要起个什么名堂,若是不给名堂,那岂不是……不教而诛?”
亦非站在门口,喝道:“严管家,告诉他!”
严管家立即站了出来,挺胸凸肚拉了语调道:“第一凡本府的奴才戒好奇之心,凡奴者一律不可东张西望,胡乱触摸非打扫范围内之物。若有触戒,杖三十。顾九,你可犯有此条?
第二,戒非份之心,凡奴者一律遵守自己的本份,觊觎之想,非份之言,皆为触戒。若有触戒,杖五十。顾九,你可犯有此条?
第三,t戒好胜之心,凡奴者一律谨言恭行,禁任何争斗之举。若有触戒,杖五十。顾九,你可犯有此条?”
我哈哈大笑,道:“我果然条条都犯了,这么算起来岂不是一百五十杖,王爷……您算少了!”
亦非眉间均是怒色,咬牙道:“杖五十,给我打!”牙将们似乎从未见过亦非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有一些不无措,亦非喝道:“还不快动手!”
严管家连忙道:“动手,快动手!还要王爷来催?”
我与严管家可以说是宿世仇敌,从最初的濛濛,到顾九,我都与他不对,现在听说要打我,喜得连声都变调了。一杖又一杖结实地打在我的背上,我咬着牙一声不吭,隔了一会儿,我只听亦非叫停,冷冷地道:“严管家,你问问这个东西,他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杖击停了,严管家刚走近我,我懒洋洋地抬起头,道:“你去告诉王爷,本奴才想明白了,这王府的刑具虽然结实,但不够管用,听说本朝第一才子陆展亭发明了一种长满倒刺的鞭子,即轻便又实用。奴才一定效陆展亭的尤,努力改进王府的板子,让它实用一些……”我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亦非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夺过牙将们手中的板子,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背上,嘴里颤声道:“打死你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
我只觉得体内那股暗流横冲直撞,我几乎无法控制,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微转头咬着牙笑道:“多谢……王爷的夸奖!”
“皇弟又何需为一个奴才动气,皇姐现如今就砍了他,有什么差池,我自己去找皇上领!”亦容提着宝剑站在我面前,她冷笑一声一剑便挥下,我静静等着那一剑了解这纠缠二十年的爱恨情痴,剑没有下来,却听亦非低声道:“皇姐……剑下留情!”
亦容抽声道:“母亲死得早,我们相依为伴二十年,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孩子……你又何需在我面前做戏?”
我只觉得一滴滴的热流从脖项滑过,勉力微转头却见亦非用手抓着亦容的剑,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滴在我的脖子上,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纠紧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睛还没睁开,就听有人唉声叹气的,我闭眼笑道:“洪英,我若是要死,绝不拖累你,你又何需叹气!”
洪英高兴地道:“你醒了?”
我睁开眼,见自己又回了自己的狗窝,正趴在自个儿的坑上,不由苦笑了一下。
洪英呸了我一声,道:“你这东西最会连累别人,刚把李公公累死了,还说不会连累人……再说,你这么说法,好像我比李公公差许多,很没义气似的。”
她见我半天不吭声,道:“我觉得着呀,这王爷的火气应该过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伺候你,等你好了,你再说几句软话就能保住你这条小命了。”
我听了一笑,微转头道:“洪英……”
“嘛事?”洪英从我的伤口处抬起眼。
“你不怕被我连累?”
洪英厚实的嘴唇一咧,笑道:“怕什么……”
“那我们就成亲吧!”
洪英手一软,药罐子掉在了地上,我歪头看着她道:“吓到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我?”
洪英叹了一口气,从地上将药罐子收拾好,才道:“你说那天,我抱着你的大腿死乞白赖叫你别走,你就说这句该多好……”
我眨了眨眼,道:“难道现在不是时候吗?”
洪英看了我一眼,又在我背上涂起药膏道:“那个晚上……我就是说杀顾九的那个晚上,我总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你不可能是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天太黑了,我又发了点臆症……”洪英一笑,道:“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可以暖脚的脚盆,顾九那样的足以,你现如今给我一个白汉玉做的浴盆,我怕自己脚滑,还没享受到暖脚的好处,倒一不小心溺死在里头……”
我看着顾九的那张涂了点胭脂肥厚的嘴唇,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竟是轻看了她,高看了自己。洪英将药罐往我边上一放,道:“你先歇会儿,我等一下再来看你!”
隔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我懒洋洋地道:“不是说等下再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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