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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街,东区最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纵深极长,在这里无论你想购买q炮还是要买一双小羊皮靴子都能找到对应的地方——只是前者不会在门口写上招牌。
街道的石板路光滑反光,马车从身边疾驰而过,街道小店门前通常挂着一只铃铛,每当门打开时便会叮当作响,提醒店家客人来去。
亚娜走在前方,她从来不穿碍事的裙子,脚步飞快,她看着那些低调有内涵的店,身着黑西装抽雪茄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随从。
“你居然在这里打工?看起来真不错啊!”她说。
“在这里工作需要学校的推荐信,而我没有。”祝尧加快脚步,穿过长街,拐进一条暗巷。
巷子里只有一扇门,门上挂着红布条,并没有标识这是做什么营生的招牌。
“这是什么地方?”亚娜好奇的去推门。
祝尧握住门把手,为难地看着她:“它是一个……地下拳场,不太适合女性进去,你不如在外面逛街?”
亚娜撅起嘴:“可是我又没有钱,那些小姐们逛的店我也不能进去,而且我听说夜晚街道最容易有醉酒的色狼出现,他们专门骚扰落单的女性摸她们的屁股。”
“……”祝尧沉默,这里又不是混乱的下城区,街上总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没人会冒着进监狱的风险当街做这种事。
“放心,像这种血腥的场面我可比你见识得多了。”亚娜已经先一步推开门了,“为什么拳场会挂红布呢?”
约撒尔的拳场都挂着红布,象征暴力与鲜血。因为这里经常会出人命,他们的血顺着上身流到腰间的白色腰带上,白色的布变成血红色。
进入地下拳场,看台巨大,中间的四方擂台被灯光照得雪白,观众们在席间坐着,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之中。
还未开场,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窃窃私语中夹杂着笑声。
亚娜被安排在一处角落,祝尧从看台后的一条工作人员通道进入后台。
不稳定的灯丝在滋滋作响,拳手们坐在各自的角落并不交流。
在这些拳手上场之前没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大家只能互相警惕着,经理在游走查看每一位选手的状态是否正常,担心有拳手服用含刺激兴奋的药剂,在往常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多数血案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祝尧在这里的工作是协助经理,经理要看眼珠子他翻眼皮,经理要看舌头他掰嘴,因为服用药物的人眼睛里红血丝激增,舌头涨紫,血管外凸,整个人过于亢奋。
其实这是一项很得罪人的工作,但是祝尧看起来性格很软,而且个头不高,有力量的人一般不屑于找他麻烦。
手下的人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眼皮有些滑,那是一个有些孤僻的年轻人,瞳孔是金色的,在一众身材高大的拳手中,他过于单薄,放松下来的姿态闲适的像在宴会上喝酒,而不是在此时这个闷热的熔炉里。
这个人的代号是“沙鹰”,这里的每个人都用代号互相称呼,没人用真实姓名,导致这里像什么奇怪的动物园。
他是在一周前来到地下拳场,一开始经理没指望他能打出什么名声,只是将他当作小白脸,供看台上的夫人小姐鼓鼓掌。
沙鹰从一开始不懂攻防被揍得鼻青脸肿,到后来再也没人能打中他一拳,后台的拳手除了新来的都被他打完一圈了,这个新人声名鹊起。
甚至没人敢坐在他身边,因为他不爱说话,打人又狠,大家都说他是个脾气不好的年轻人。
“在背上涂些石粉,这样在地上不容易挫伤。”祝尧递给沙鹰一条毛巾让他擦汗。
那双冷漠的眼睛看过来,接过毛巾点点头。
台前有漂亮的女服务员裸着大腿绕着看台举牌子催促观众下注,场上闹哄哄的。
经理检查后已经出去了,吩咐祝尧在选手们需要东西的时候要及时递过去。
由于最近被沙鹰屠榜,大家心里的火气非常旺盛,看见掰他们嘴和眼珠子的祝尧当即使唤起来,一会拿毛巾,一会拿水。
祝尧任劳任怨的照办,正当他们更加过分要求捏腿捏肩膀时,沙鹰忽然抬起头说:“黑山羊,给我拿瓶水。”
众人缄声,那个每天过来就是独自坐在角落总低着头的沙鹰终于主动开口了。
祝尧手里拿瓶水走过去,在这里,他也有个代号,叫黑山羊。
沙鹰并没有喝水,他继续低头,祝尧注意到他腿上有一块伤疤,而沙鹰长久的目光就注视着那里。
祝尧擦掉头上的汗,坐在他身边,“你不缺钱为什么来到这里?”
沙鹰讽刺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
“因为缺钱的人是我们这样的。”祝尧指指其他拳手们,还有自己,“他们打拳是为了钱,所以在台上就算再拼尽全力也会想要有命活着离开。”
“但是你不一样,你从刚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不要命的狠,宁可掰断自己的腿也要打晕对手。经理将奖金给你,你甚至从没清点过够不够,其实上次经理少给你一块金币。并且你穿着昂贵的外面店里定制的衣服,皮克小店从不卖给会员以外的人衣服。”
“因为疼痛。”沙鹰愿意和这个细心的人多聊两句。
“嗯?”祝尧疑惑。
“疼痛能让一个人清醒,被别人打和打别人都是。”
沙鹰提起牙具和面部护具放入嘴中,后台的牌子上出现他的名字,第一个是他上场。
约撒尔是神圣之城,所有人信奉神,推崇善良,寻求救赎,驱赶魔鬼。但晚上神便歇息了,这里妖魔横行。
祝尧站在高处观看比赛,其实他不止看擂台,更多是看台,看围观的群众,其实这里远比擂台要好看,除了少一点血腥。
一场比赛结束,帽子和手绢纷纷扔进擂台中央,其中夹杂着宝石与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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