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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礼数齐全,同作揖回礼,微笑道:“殷氏乃贵族姓氏,不曾想永和城中竟也有这般金枝玉叶的贵人。”
殷公子轻笑,顾左右而言他:“方才正好路过,见这位小郎君独身一人,便想邀来作伴,现下既是有同行者,那我也不便打扰了。”
殷公子说罢,转头又看了宁洛一眼,随后笑笑道:“小郎君后会有期。”
宁洛一时语塞,只想着要挽留一同作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由头才好,最终只得楞眼看他走入人海。
明诚忽然握起他的手腕,将他的魂又生生给拉了回来。
宁洛抬眼,只见明诚双目真挚柔和,郑重的将一枚绣着七彩祥云的荷包抵到手中。
明诚微笑着说道:“宁洛,方才瞧见这个荷包绣得极好,便想买来送你,不想一时耽搁,却与你走散了。”
宁洛瞧那荷包,针法绵密,绣工聊得,一朵祥云栩栩如生。
宁洛不禁蹙了蹙眉,胸口又隐隐作痛。
睹物思人,便是这番滋味吧。
宁洛撩起外衫,从腰间取下一个花式一模一样的荷包,但经岁月沧桑,这枚荷包已经沾上洗不去的灰尘,布开线,线头挑露在外,明显已经被使用了多年。
明诚见此物,略感惊讶:“这是……?”
“……”
“这是我姐姐早些年给我绣的。”
明诚怔了怔,又笑道:“宁洛……果真是深情之人。”
宁洛问道:“何出此言?”
明诚道:“这枚荷包定是被用了许久,若非深情之人,便不会留存至今了。”
宁洛眉头紧蹙,将那枚破旧荷包紧揣手心。
忽的他说道:“明兄,恐怕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了。”
明诚一怔,眉间明显蹙动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平静,寻常语气问道:“为何?”
宁洛坦诚道:“离家时同姐姐走散了,现在杳无音讯,我担心,所以得去寻她。”
明诚垂眉,道:“有你这般温柔的弟弟,想必姐姐也一定是位贤良淑德的女子。”
宁洛似想起往事,不由得笑了笑,道:“自然,她不生气时确实是天底下最温柔的长姐。”
明诚轻笑,又问道:“打算何日启程?”
宁洛思量片刻,道:“过两日吧,待我想好该从何处找起时再出发。”
明诚温柔的说道:“好。那明日我叫人为你备好干粮、盘缠、衣裳,和一匹快马。”
宁洛一听,连忙摇手笑道:“不用这般麻烦,本来就够叨扰了,怎还能让明兄破费。”
明诚轻笑:“无妨,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你孤身在外,比我更需要钱。”
明诚诚挚,宁洛觉得自己再拒绝就有些不礼貌了。
“那就劳烦明兄了。不过,马就不用了,我不太能驾驭那玩意……”
明诚笑笑:“好。”
四目相对,双双一笑,又默契转身望向那挂满红绳的榕树。灯火映亮树梢,微风又将那木牌吹得叮咚作响,此刻这树就像被覆上了神光,俨然成为一棵灵树。
两日后,明府门前。
来送行的只有明宇和明诚,没有快马,只有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明宇抱着手臂,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终于走了。”
宁洛笑道:“明公子这是盼了多久呢?”
明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住多久。”
明诚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柔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明宇没好气的说道:“遇到打劫的,就把你那破画丢出去,让你家殷武神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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