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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一辈子都不愿再记起那段混乱的记忆。
沈曜慈一直觉得他对邵繁与众不同,这种刻板印象大概就是来源于此。
姜岁撑着额头,前方已经可以看见高速收费站,过了这个收费站,就是D城的地界了,随着眼前的建筑物越来越熟悉,过去的记忆也纷至沓来。
姜岁的继父没有自己的子嗣,谁都觉得他好运,因为母亲的高嫁而实现了阶层的极大跨越,甚至成为了姜家的继承人。
但他其实并不跟着继父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也不经常住在姜家那座繁华的庄园里,而是常年和母亲一起待在实验室,母亲总有各种各样的研究要做会议要开,所以去接小姜岁放学的人每天都不一样,有时候是母亲带的研究生,有时候是看门的保安大叔,直到邵繁的出现,小姜岁才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家长”。
他会准时去接姜岁放学,给姜岁开家长会,周末的时候带他出去玩。
邵繁和小姜岁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身为大家族的少爷,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也不为过,但别的纨绔还在飙车开趴泡嫩模的时候,邵繁已经以十九岁的年纪考上了博士,堪称天才,性格平和、稳重、包容,很少有情绪起伏,起码姜岁认识邵繁十五年,唯一见他动怒,就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
姜家小少爷的成人礼,宾客自然如云,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是最上流的名利场,晚宴结束,有人提议要另外给姜岁庆祝,于是一群年轻人又从姜家的庄园到了KTV。
对此姜岁没什么兴趣,连那晚有什么人他都已经记不清了,或许说他从来就没有记住过,明明是寿星,却只靠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玩儿贪吃蛇。
有人起哄要给姜岁敬酒,姜岁心情不太好,便喝了一杯,后来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怀着某种不可宣之于口的目的给姜岁灌酒,他酒量很差,第三杯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不知道谁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说话,呼吸急促又颤抖,很激动似的。
但很快那人就被其他人推开,他踉踉跄跄被人拉来扯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邵繁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姜岁记得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外套,推开群魔乱舞的一群少爷小姐,握住了他的手腕,说:“你该回去睡觉了,岁岁。”
邵繁一来,其他人就都安静了,不敢再继续放肆,不只是年龄和身份上的差距,更因为这个看上去温和的没有棱角的男人,在某些时候,其实会给人很强的压迫力,那种威压让他们都不敢造次。
但姜岁不一样。
他抬起晕着水汽的眼睛看了邵繁一眼,语气冷漠:“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要任性。”邵繁扶着少年,包厢里五颜六色暗淡的灯光落在他立体而深邃的五官上,像是温润的玉石,却又坚硬的不容反驳。
“岁岁,你喝醉了。”邵繁再次说:“跟我回去。”
姜岁抬手去推他,邵繁纹丝不动,抱住少年要带他离开,姜岁挣扎的很厉害,可是没人敢救他,直到姜岁胡乱的抓住了谁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要跟他走,救我。”
他声音很小,有些颤抖,任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沈曜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扣住了姜岁的手腕,对邵繁道:“他不想跟你走,你没听见吗?”
在场众人都知道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八卦——邵繁拒绝了跟姜家的联姻,而且拒绝的理由也很有意思,那就是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在外界的传言里,沈曜慈便是邵繁的那位心上人,毕竟沈曜慈为了邵繁多次出手打架,邵繁也曾为了沈曜慈多次退让。
如今这关系暧昧的三人聚在一起,还起了冲突,实在是精彩的一出好戏,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生怕自己遗漏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曜慈,他喝醉了。”邵繁仍旧很好脾气,“他父母也会很担心他。”
沈曜慈道:“但他也不想看见你,松手。”
邵繁没松,沈曜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冷着脸就一拳砸了上去,邵繁偏头躲开这一拳,沈曜慈却又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摁在了茶几上,戾气横生:“我说过多少遍了,如果你对他没意思,就别招惹他,邵繁,你他妈的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们之间的事情似乎也用不着你来插手。”邵繁反手推开沈曜慈,眸光冷淡了几分,“你似乎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两人在包间里大打出手,姜岁就趴在茶几上冷眼旁观,旁边有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姜岁说:“你们继续留在这里看热闹,是也想挨两拳头吗?”
众人作鸟兽散,不敢掺和进来,毕竟不管是邵家的公子还是沈家的少爷,他们都惹不起。
这场架打到后面两人谁也没有讨到便宜,都挂了彩,头破血流的瘫在地上,姜岁起身往外走,被邵繁绊了一下,踉跄着坐在了他腰上,他听见邵繁闷哼了一声,觉得挺有意思,于是垂眸捏住邵繁的下巴:“老师。”
“你还是不愿意救我,是吗?”
邵繁唇角微抿,偏开头不愿意去看姜岁,“我做不到。”
“那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姜岁捧着他的脸,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呼吸间带着很淡的酒气,他跟邵繁鼻尖贴着鼻尖,“不喜欢我吗?”
“你还太小了。”邵繁说:“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姜岁喃喃道:“只是我想要的,你不肯帮我。”
他吻了吻邵繁的唇。
邵繁愣住了,就像是一潭死水忽然被人投入了无数细小的石子,泛起无数细小的涟漪,他抓住姜岁的手臂,“姜岁,谁教你的?”
姜岁舔了舔邵繁的下唇,眯起眼睛道:“我还会更多,你要看吗?”
他跪坐起身,在茶几上挑挑拣拣,找到了那杯之前不知道是谁送到他手边的酒,酒里下了药,他知道,所以这杯他没喝,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姜岁喝了口辛辣的酒,喂到邵繁嘴里。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熟练,酒液撒的到处都是,把邵繁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邵繁明明有推开他的能力,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动,只是哑声说:“岁岁,够了,我带你回去。”
“不喜欢我,是因为喜欢沈曜慈吗”姜岁轻声问。
“我……”邵繁才说了一个字,姜岁已经道:“可惜他现在喜欢我。”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东西都不太清楚,走了两步就往地上摔,沈曜慈连忙把人接住,姜岁缩在他怀里,像是一只荏弱的猫,但不管是沈曜慈还是邵繁,都很清楚,他是要人命的毒蛇。
被他缠上,就一辈子都无法逃脱。
姜岁吻上来的时候沈曜慈没有拒绝,甚至控制不住的扣住他的后脑勺吻的更深,姜岁对于接吻的了解还仅限于碰碰嘴唇,沈曜慈教会了他什么叫做真正的吻。
就像是一场侵略战役,要打开城门,要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沈曜慈握着姜岁的手腕,碾磨他泛着水光的唇,纠缠他的舌,舔他的牙,好像要将他口腔的每一寸都占为己有,汹涌的欲望就像是滔天的浪,谁也没有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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