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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建人走在前面,山下次郎拎着酒时不时喝两口,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神社前。
棕红的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只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雀叫声,看见绯红的长廊。
两个没去过神社的人也不知正常神社是何姿态,只知有许多人供奉,里面会有不少的钱,并且看守神社的人基本都是没啥活能做的老头,以及兼职的巫女,弱小得很。
“这看起来也不是一天能建好的啊,为什么我们平时都没有看到?”山下次郎灌了口酒,兴奋之余又有些害怕。
一阵清风吹过,铃铛声伴随着招财猫摆手的表情,连成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松本建人负责开车,倒也没喝酒,但比起山下次郎,他的胆子可大多了,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思维也能对接上。
他走到招财猫面前,看着它肚皮上写着“招财进宝”的字样,虔诚地拜了拜。
“有什么好怕的,神明大人又怎么会伤害我们这些信徒。”松本建人道,“要进去看看吗?”
山下次郎咽了咽口水,不想在同伴面前下了面子,想着供奉箱中的钱,他硬着头皮道:“走走走!”
两人从敞开的红色木门走了进去。
穿过一段挂满了红色长签的长廊,绕过生了锈的铜钟,两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里的签那么多,上面还写满了姓名?”松本建人惊骇地道,“不是新建的神社吗?”
山下次郎喝干了最后一口酒,面容有些呆滞,显然喝蒙了。
山间的夜风带起一片啸音,一块块长签甩动着,互相间发出碰撞的噼啪声,巨大的铜钟无人触碰,却在一个点发出了浩荡渺远的钟声。
“咚——咚——咚——”
松本建人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像是恐怖片开场的一切,一时间不知做如何反应。
他跟山下次郎只是村里普普通通的小渔民,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神神叨叨的场面,平时更是因为没钱从来不去神社参拜。
即使一般去神社也只用投个“五元”以示结缘,但五元都可以买瓶劣质酱油了!
这究竟——
他眼前一恍惚,只看见连成一片的红色突兀地变成深色的海洋,从远处一路蔓延过来。
海洋咆哮着,带起滔天巨浪,松本建人只觉得鼻腔内都充满了海的腥味,那是一种令人恐惧又贪婪的味道,而他坐在破旧的小船上,手上努力抓着那渔网,祈求着老天能够放他一命。
这是每个渔民最大的恐惧,没有人能预料到自己出海后究竟能不能顺利归来,大海它既有着哺育一切的资源,也有着吞噬生命的力量。
松本建人一时间回不过神,他的脸上满是冷汗,腿脚有些发软,伸手却看不见周围有什么能扶的东西,只能踉跄着后退。
“快进来!快来大殿里!”一声清亮甜美的女声划破了恐怖的气息。
松本建人陡然回过神,面前的海呀,浪呀,全都不见了,可他身上却依旧湿哒哒的,抬起手放到鼻子下嗅一下,确实是海水的味道。
他下意识转过头,拉着连酒瓶摔碎都恍若不觉的山下次郎冲进大殿。
大门“嘎吱”地关上,室内烛火摇曳,仅仅能照出微微光亮,连供奉的神明神像都看不甚清,穿着红衣的女子双手拢在袖中,站在他们旁边。
松本建人连声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又是谁!”
“人家只是这神社的一个小巫女罢了。”红衣女子走动间,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眉眼如画,皮肤白腻,一双细眉弯弯,面含笑意。
她凑到两人身边,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块绢布,嗔怪地道:“神社不在夜间开放,你们怎么能擅自闯入惊扰了神明呢?”
松本建人下意识道歉,他捏着带有香粉气息的帕子,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两个汉子家中都有婆娘,磕磕碰碰过着日子,陡然见到这么美貌的女子,说心里不有所触动都不可能,别说什么偷钱了,魂都飘飘乎起来。
只不过比起刚刚被惊得回不过神来的松本建人,喝酒壮胆的山下次郎则是大胆很多。
他直接捏着帕子,凑过去,想要抓巫女的小手,一脸谄笑道:“这位小妹,我们也是不知道规矩嘛,供奉神明要多少钱啊?大哥我可以出一些的。”
“看你们这神社,钟都破了,大殿里连个灯都不点,想必生活也很困难吧。”
红衣巫女轻轻撇过手,躲了他的动作,柔声道:“神明在上,不得冒犯,这位先生,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就要生气了。”
山下次郎想起家里那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成天凶巴巴地吼来吼去,自己做饭难吃算了,还要天天把他的钱上交,整半天他喝个酒还要在路上偷偷摸摸……
面前这小巫女孤身一人呆在神社里,这个如花的年纪,多可惜呐,自己只是想给她一份温暖和关怀,又没做错什么!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松本建人,后者收到他的信号,下意识转过头,没有多言。
山下次郎心中安定了不少,灯光黯淡,他皮肤又黑,长得千篇一律的,哪怕有什么事也很难被指认出来,更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神明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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