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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好不好?”
持续的舆论攻击和来自纪朗父母的压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
“我怎么就是闹了?”纪朗一听他说相关的话就炸毛,“哥,你再说我挂了。”
傅星徽揉着眉心,“你成熟点行吗?”
纪朗跟他呛声,“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甩锅给别人,这才是成熟。”
“纪朗……不是你反复重复和澄清就会有人听的,不想相信的人怎么都不会相信,你这样除了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知道吗?”
“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纪朗梗着脖子跟他赌气,“我说不说是我的事。”
“不是这样的纪朗……”
傅星徽做了个深呼吸,耐着性子想要跟他掰扯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这次没等他说完,纪朗就把电话挂了。
傅星徽想再给他打过去,可是看到过往通话记录里那一串长长的拒接,却突然觉得心很累,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纪家父母想错了。
纪朗根本就不听他的。
纪朗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他根本就不是乖乖小孩,他的主意比谁都大,而且还天不怕地不怕。
除却天资聪颖的大脑,纪朗和大多数普通的男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他有中学生像是永远用不完的热情、朝气,也有能气死家长的叛逆和讨嫌。
他和这个年纪所有的小孩一样,听不进去长辈父母的说教,固执己见,认为奥特曼真的存在,认为相信光就可以改变世界。认为善一定有善报,恶一定有恶报,认为被冤枉的人一定能昭雪,认为没有什么黑暗不能被清除,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会为五斗米折腰,认为坏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可世界不是这样的。
这其实不是傅星徽第一次经历网络暴力,在Pluto出道的时候,因为同公司的人气明星在几乎同一时间被雪藏,导致那位明星的粉丝迁怒于他们,把对公司的怨气全发泄到了撞在枪口的Pluto成员身上。
他们甚至被那位明星的粉丝在舞台上被丢过菜叶子,已经疯狂喝倒彩赶下过舞台。
但是这一次傅星徽的症状却明显严重的多。
一方面是因为这次的舆论导致他大量的工作被取消,大起大落难免让人情绪不稳,公司和经纪人都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纪朗。
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厌食,体重飞速消退,饶是宋琦禁止他用电脑上网,完全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公司每天都会收到各种各样写着“傅星徽收”的信件或者包裹,死老鼠、刀片、遗照,简直是恶毒得不堪入目。
傅星徽最初还会因为这些东西应激干呕,到了后来,他望向那些东西,眼里只剩下了一潭死水的沉默。
逐步发酵的舆论,充满恶意的吸毒谣言,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的辱骂和攻击一条一条落在傅星徽眼里,他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工作了。
经历舆论的时候,傅星徽觉得那些谩骂是最可怕的,可之后他才发现,比起舆论,贫穷更可怕。
之前还排的满满的合约和工作瞬间消失,几乎每天宋桐都会来告诉傅星徽,哪家公司又取消了合约,哪个演出活动又被别的艺人取代了。
好不容易稍微打起点精神打算去练舞室训练一下,却又听到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和谐的弟弟们在里面吵架。
路朔的大嗓门透过舞室门传出来:“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Pluto是一个集体吗,怎么能丢下队长自己去表演?”
“可是宋琦哥说了要么我们四个去,要么都别去了,这个机会很难得,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关注和热度,不能因为队长一个人就都不参加吧!”
“赵乐清,你有没有良心?你忘了当时《盛年》导演选角看中了你和队长,公司让你俩必须去一个,你听说是同志片,怕影响形象死活不愿意去,后来队长什么都没说就替你去了,拿了片酬还跟我们所有人平分了,那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名叫赵乐清的忙内弟弟抿了抿唇,忍不住说了句:“早知道还不如我去,要是当时是我去,我才不会和那个纪朗扯上关系,还让他因为我翘课打架。”
路朔挽起袖子就想动手,“你说的是人话吗?外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队长,我看队长真是对你太好了。”
赵乐清撇了撇嘴,也去撸袖子,“队长不就是对谁都太好了吗,对我们好也就算了,对那个哥哥也那么好干什么?而且我们赚了钱也可以拿回来和队长分啊!”
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傅星徽猛地推开门,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位和旁边拉架的另外两个成员都愣住了。
“别吵了。”傅星徽看起来有些疲惫。
“队长!”路朔叫了他一声,像是打算告状。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被听到的赵乐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队长,我……”
“去参加吧,”傅星徽的目光从四个弟弟的脸上掠过,温声道:“别因为我受影响。”
“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你们都很优秀,很有实力,只是因为少了点天时地利,一直没办法火起来,但你们肯定会被看见的,你们就是缺一个机会。”
“可是队长——”
“路朔,”傅星徽打断他道,“你也明白,机会在这个圈子里比什么都重要,好不容易有了点热度,你们一定要抓住。”
“好了,”他把两个人的手拉到一起,“别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如果不放心……我去问问宋琦,能不能在后台陪你们。”
之前Pluto大大小小的演出都是他忙前忙后,他有点担心第一次离了他,这几个弟弟会手忙脚乱。
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听了他的话,忽然就偃旗息鼓,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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