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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傍晚,彭雁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结果残存的朦胧睡意直接被面前的黑影拍散。
“又是你啊……”
彭雁捂住左边胸口,心脏因为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急速鼓动,超出负荷的跳动疼得她直喘粗气。
“对不起,下次我会等你醒过来再出现,你没事吧?”
红袍少年见彭雁往后仰靠在床头上,虚脱瘫坐着,双手慌乱摆动,无神的瞳孔闪过一丝紧张的亮光。
“你怎么来了?昨晚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等呼吸平稳,疼痛感可以忽略,彭雁靠在红袍少年放在后背的枕头上,侧头打量他。
“昨晚,我遇到了不能反抗的存在,所以我提前撤退。至于现在出现,是因为已经天黑了。”
“昨晚的诅咒,现在能和我说了吗?我想知道。”
红袍少年启唇,刚打算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忽然响起来的询问声打断。
“雁姐,你醒了吗?我和刘先生都在。”
最后一句话明显在提醒彭雁屋子里多出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npc。
“……嗯,我醒了。”
彭雁瞥了眼红袍少年,对方做了个等会见的口型,识趣自动消失,她起身下床,看向听到她回复后推门进来的戴眼镜少女两人。
“雁姐身体怎么样了?”
戴眼镜少女进来前还张望一圈,似乎是知道刚才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睡一觉好多了。”
“那就好,我已经帮你放好洗澡水了,换洗衣服也放在浴室挂钩上。”
“谢谢。”
戴眼镜少女想陪彭雁去浴室,被彭雁谢绝,表示她单独去就可以,泡澡期间两人可以先吃晚餐。说完,她用右手扶住墙壁,步伐缓慢离开房间。
关上浴室门,彭雁脱掉身上的衣物,用毛巾裹住身体,然后踏进浴缸,头往后仰,半眯着眼享受被温暖包裹的舒适感。
热气熏得视野模糊,她思考水源是否来自山谷的自然水,为何同样是被血雾覆盖的水流,却没有危害性。
视野内闯入一道背对着她的黑影,彭雁昏沉的意识瞬间清醒。
“你怎么进来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
“嗯,大概猜到你会来,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彭雁看着注视墙壁的红袍少年,压低音量回答,边用手臂搅动浴缸的热水,制造动静,以此掩盖两人的交谈声。
“诅咒,就是引发血雾出现的那群怨灵们。”红袍少年肩膀微颤,随后沉声回答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她们积压了几百年的怨恨,也有的是不久新加入的成员。反正她们已经成为这一带的恶灵,很难消灭,除非能消除她们的恶念。”
“恶念应该怎么消除?”
“解铃还须系铃人,造成诅咒的根源是那群村民。他们沿用了古老的恶毒巫蛊,通过利用身边人的鲜血滋润出子蛊,再配合母蛊吸收子蛊寄宿体的生命力,然后让母蛊持有者长生。子蛊浇灌者必须是自愿,否则能夺取的寿命会折损。”
一下子听到信息量如此爆炸的真相,彭雁一时失语,许久才开口,抓住重点追问细节。
“长生?现在的村民,他们大部分多少岁了?”
“几百岁吧。”
自愿……所以村长撮合她和刘浩,是不是想利用刘浩,让她自愿贡献出自己的寿命成就村长那伙人的目的?谢沉果然不是好人,他了解蛊虫,可能那位妻子的死,还有丈夫的水土不服也有被动过手脚,丈夫被利用了,把妻子的性命拱手让人……
彭雁诧异瞪大双眼,她重新回神,拨动热水:“也就是说,想让恶灵怨念消解,必须从那些村民们着手。那怎么做?”
“当然是杀了他们……”
红袍少年说这番话时,浴室里的空气跟着骤降了几度。彭雁听出他语气里的阴沉,眉头紧锁。
“怨灵们无法消灭吗?”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沉重。彭雁感觉到红袍少年身上散发的肃杀气息,明白她也许触碰到对方的雷区,还没解释,他冷声询问。
“你想伤害无辜?明明那群村民才是万恶之源。”
“也只是问问,我并不打算做出直接杀人的行径,也包括杀鬼,没有其他更有用的办法吗?而且我有个疑惑,既然知道办法的话,你为什么不对他们下手?”
“我现在的状态无法杀死那群村民,他们违背伦理长生到了百年,也知晓对付厉鬼的办法,拜那位好心的道士帮忙,我们无法近身,所以只能在屋外徘徊。”
彭雁沉默片刻,感觉到水温渐冷,她打算长话短说。
“目前见过的那些恶灵都是女性,那么你为什么是例外?”
红袍少年冷哼一声,提到自己的诞生话题,不耐烦蹙眉。
“我母亲是不带遗憾死去的,她甘愿为那男的牺牲自己,至于我,我是她十月怀胎的鬼婴,本该在几天后出生。我的生父,就是那该死的谢沉。也是他策划了所有,将蛊虫这种遭天谴的方法分享给村民。”
“唔……”彭雁忍不住咳嗽两声,水温逐渐转凉,她知道再待下去对身体不好,于是刷地站起身,用干燥的毛巾擦拭身子,再披上睡裙,期间红袍少年没有转身,像木桩伫立,“那么,他们没有弱点吗?有没有间接除掉他们的方法?”
“……有,他们违背常理,活了数百年,能保持现在的年轻也是吸食了女性的生命,但因为血雾,也就是恶灵们一致的诅咒,几乎很少有外人能进来,所以他们迫切需要新鲜的子蛊宿主。一旦停止供应,他们会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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