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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老大找上门来的时候,宋逢辰还在昏睡当中。
敲门声持续了那么一两分钟,宋逢辰这才万般艰难的睁开双眼,他冲着屋外略有些不悦的应了一声:“来了!”
说完,宋逢辰掀开身上的棉被,拿过放在床头的外套披在身上,起身下了床。
打开房门,正对上陈家老大一张国字脸,“陈大队长啊。”
宋逢辰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视线穿过陈家老大,屋外日头正盛,已是日上三竿。
他一边转身,一边抬胳膊穿好外套。
陈家老大跟着走了进去,他勉强压下眼底的不耐烦,“宋三,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还好。”宋逢辰从厨房里翻出来一个生锈的搪瓷缸,走到屋外的水桶前站定,舀水,洗漱。
对上宋逢辰不冷不热的态度,挂着生产大队大队长职务被人奉承惯了的陈家老大顿时有种吃瘪的感觉,他眉头微皱,索性开门见山:“宋三,昨天你是不是和我妈说过我家这几天有小人作祟,会家宅不宁?”
宋逢辰吐出口中的漱口水,拿起肩上的布巾放在搪瓷缸里沾湿,拧干,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脸。
做完这些,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家谁出事了?”
陈家老大盯着宋逢辰,将信将疑是真的,没办法只能来找宋逢辰试一试也是真的,他沉了沉气:“我侄儿媳妇。”
……
相比于宋家那四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陈家在岳溪村里的确是独一份的富裕,连着十来间土胚房,一半盖着瓦片,内墙虽然看起来灰扑扑的,但也是粉刷过的。
看见陈家老大领着宋逢辰进屋,陈二嫂子当即迎了出来,作为当事人的陈二嫂子对宋逢辰说不上是深信不疑,但肯定是抱着十成十的期望的,她脸上挂着笑,热忱的说道:“宋三来了,麻烦你跑这一趟,早饭吃了吗?”
对于陈二嫂子的热络,初来乍到就遭遇一连串的打击的宋逢辰表示心里很舒坦。他这一舒坦,就跟着笑了:“我刚起来呢。”
陈二嫂子脸上笑意不减,她转过头,使唤二儿子:“还愣着干什么,去厨房,煮三个鸡蛋给你三叔填填肚子,对了,再把昨天剩下的羊肉汤热上一碗端过来。”
“嗯。”陈家老二郁闷的应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宋逢辰额头上的血痂上,心里忍不住的嘀咕,他妈犯蠢,他们也得跟着犯蠢,宋三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要是能有这本事,还能落到这个地步?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妈吩咐下来的,他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照办。
宋逢辰脸上笑意更甚,他不爱说那些虚话,“二嫂子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二嫂子当即说道:“那你看,我家的事情——”
忽略掉陈实紧张兮兮的目光,宋逢辰说道:“能带我去看看您孙媳吗?”
“好。”陈二嫂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农村人没那么金贵,在医院里住上一天就得四五块钱,加上医生也说了刘翠也就是身体有点虚,其他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刘翠打完了吊针他们就把人给接回来了,也就是刚刚到的家。
“就这儿了。”陈二嫂子领着宋逢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房门推开,淡淡的鬼气扑面而来。
走进去一看,刘翠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脸铁青。
宋逢辰伸手揭了揭刘翠的眼皮,眼珠子里黯然无光。
他收回手,看向陈二嫂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二嫂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还不是那天杀的赵成。”
这赵成是陈二嫂子的女婿。
二十年前的老陈家还没起来,家里说得上是一贫如洗,眼看着她家小女儿到了嫁人的年纪,家境稍微宽裕一点的人家都不想摊上一个注定会拖后腿的岳家。所以上陈家来提亲的不是死了原配下边跟着一串萝卜头的鳏夫,就是缺胳膊短腿的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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