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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
祝灯懒洋洋的转回头,瞅了眼被自己丢了老远的手机:“没有吧,他都快一个多月不见人影了,不过没关系咯,下一个会更香。”
杨玉的表情一瞬间充满了不能理解:“两周了,你就不能问问他去哪儿了?”
“有什么好问的。”
祝灯偏过头,“我都是半只脚踩进坟墓里的人了,而且他已经三十多了,又不是小孩子,我何必干涉别人的自由。”
杨玉一下沉了脸,几道深刻的痕迹在眉宇间浮现出来,在面上显出一种中年人的萧条:“祝灯,你真的爱岑连深吗?”
祝灯点点头:“爱啊。”
杨玉拧眉。
祝灯“啧”了声:“但我更爱我自己,杨主任,别傻了,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呢?岑连深不来看我,他既然要走,我总不能给他捆在我身边吧?那多难看。”
杨玉:“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这两个星期的时间,他出事了?”
祝灯偏过头,漂亮的眼睛倒映在夜色里,像是听到笑话般的望过来:“杨主任,这个几率恐怕比你所说的要找到合适的配型还要小。”
杨玉却示意一旁的护士出去,关上门:“加州东部五天前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你应该是不会关注这类新闻的。”
祝灯微微一愣。
杨玉道:“疑犯持步枪在路边随机开枪,造成了六死三伤。现在疑犯已经被逮捕,但因为伤者中有两位我国公民,并且其中一名身份特殊,今晚驻美使馆刚刚开启共同审议方案。”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祝灯点了点头:“然后?”
杨玉:“刚刚使馆的报道出来,显示其中受伤最重的岑姓男士与其助理是为在加州东部一间医院办理人体器官跨国转运手续前往美国,受伤前两人刚办理好手续准备返程回国。”
祝灯将轮椅转了过去,背对着杨玉。
S城的夜色皎洁,远远能看到立交桥上仍未归家的车水马龙。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
杨玉轻声道:“刚刚岑连深的助理suna脱离危险清醒过来联系了我,说岑连深仍在奋力抢救中,我准备跟她再沟通一下现在的情况,你要一起听听吗?”
“……不了。”
祝灯拒绝的非常果决,“我没有听别人聊天内容的爱好,还是您老自己揣摩吧。”
杨玉似乎没想到祝灯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一时被怼得滞了半晌,“哪怕岑连深很有可能撑不过今晚了,你也不听?”
祝灯抬头望了眼寂寞的月亮,转过头来,轻轻的笑了声:“杨庸医,你在道德绑架我吗?”
杨玉甩门而去。
空荡荡的病房里转瞬就留下了祝灯一个人。
护士不在,他最近这段时间身体越发不好,也懒得自己去转轮椅,索性又趴在床边赏了会风景,然后慢慢打了个呵欠。
花开花落,人来人往,生老病死。
站在旧爱的角度,他应该要识趣的祈祷岑连深长命百岁。
为这不合时宜的出国,为这太过凑巧的枪击,为这毫无商量的擅自行动。
祝灯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拿过丢在旁边的手机,上一秒才抓在手里,下一秒一通电话便接了进来。
还是境外号码,整的很像诈骗。
祝灯点开手机,病恹恹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冰冷的洋流:“歪?”
一道涩哑的女声从另一边传了过来:“祝灯?我是易深资本总裁办助理,suna。”
祝灯颔首:“我是,请说。”
“岑董于三分钟前抢救无效去世。”
那道女声的话末传来一声止不住的抽泣,伴随着哽咽,狠狠将哭腔咽进了每一分呼吸里,“稍后会有易深资本的法务部联系您沟通岑董的遗产问题,请您务必予以配合。”
祝灯没有说话。
诡异的沉默在死寂的电话两边缓缓漾开,像是用一根无形的电话线狠狠勒住了喉管,让空气都显得逼仄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
祝灯道:“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岑董生前为您准备的适配心脏已经登机,预计国内时间明天下午到达。”
suna语气断了片刻,像是想说什么,又最终住了口,转而道,“岑董今天在……最后清醒的时候为您录了一段语音留言,需要我现在发给您吗?”
祝灯没有立即说是,也没有立即说否。
他安静了很久,突然像是随口问了一个问题:“岑连深走得痛苦吗?”
这是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suna呆了片刻,才勉强道:“岑董坐在后排……头部和胸部、腹部各中了一枪,进医院第一次抢救后还有意识,后来因为脑部受伤,记忆几乎全部丧失,最后因为多重器官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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