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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主子娘娘之间的事,面对姜雪漪这样的新主,林威就算知道什么也不好多说,只能模棱两可的应声着:“是,从前兰昭媛也是很得宠的。”&esp;&esp;打听不出什么,姜雪漪也不勉强,让旎春好生送林威出去,又塞了足足的好处,自己则坐到梳妆台前理了理仪容。&esp;&esp;关于这位兰昭媛,姜雪漪了解的实在不多。但她隐隐能感觉到兰昭媛是个心底很有数的人,和喻嫔之流不是一个等级。&esp;&esp;姜雪漪不是好奇她和陛下之间的事,也不是担心她会分走自己的恩宠,她只是有些忐忑,像兰昭媛这样的女人,能让她一夕之间失宠的事究竟是什么。&esp;&esp;她只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esp;&esp;重新梳妆整齐后,姜雪漪坐上步辇,去到了陛下这会儿所在的勤政殿。&esp;&esp;林威已经先她一步回御前伺候了,这会儿却在殿门前候着,一见她来了,忙迎上来低声提醒:“兰昭媛尚且在里头呢,嫔主不妨在一边稍稍等一等。”&esp;&esp;姜雪漪浅笑:“我明白,多谢大监。”&esp;&esp;她静静地站在勤政殿门外,视线投望过去,仿佛能透过紧闭的雕窗看进里头。&esp;&esp;陛下和兰昭媛在里面似乎在因为什么闹龃龉,隐隐能听到女子凄婉动人的哭泣声。&esp;&esp;站了片刻,模模糊糊听见一句“臣妾只是想在这时候陪着陛下……”,可陛下的嗓音淡然如常,似乎根本不因她的情绪而有分毫动摇。&esp;&esp;片刻后,兰昭媛从勤政殿内走出来,眼睫带泪的瞧了姜雪漪一眼。她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云锦宫裙,衬得她清丽婉约,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眼睛泛着红痕,连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esp;&esp;她并未和姜雪漪说话,而是直接走下玉阶坐上了步辇,神情瞧着不大好。&esp;&esp;陛下时隔半个月没见后宫嫔妃了,一叫她还是这么个情形。&esp;&esp;姜雪漪走进殿内,看见陛下坐在御桌前拿着一本折子,可眼神分明是没坐在折子上头的,可见心思在别处。&esp;&esp;她走上前福身:“妾身给陛下请安。”&esp;&esp;沈璋寒放下折子,身子略显疲乏的后仰,表情却还算寻常,好像方才兰昭媛不曾来哭过一场一样:“过来,到朕这来。”&esp;&esp;姜雪漪走上前,顺从地坐在旁边的圆凳上,视线落在他眉眼:“半个月不见,陛下憔悴了许多。”&esp;&esp;她心念微动,刚坐下几个呼吸就又站了起来,轻步走到陛下身后,试探性的伸出手:“陛下要吗?”&esp;&esp;沈璋寒动作微顿,缓缓合上眼眸,淡嗯了一声。&esp;&esp;得允后,姜雪漪的手缓缓探到眉骨处,不轻不重的揉按了起来。她站在陛下身后,微微垂着头,细软微香的指尖在眉眼周围刮按揉捏,神情专注而认真。&esp;&esp;勤政殿内安安静静的,大敞着的殿门稍稍刮进来一阵微凉的秋风,美人广袖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暗香盈室。&esp;&esp;许久后,沈璋寒抬手捉住她的手,柔弱无骨,微凉馥软,很好摸:“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不想问问?”&esp;&esp;姜雪漪很诚实:“想。”&esp;&esp;“但不想现在问。”&esp;&esp;她嗓音清泠婉约,柔柔的,落在沈璋寒耳朵里和心里:“潋潋知道陛下想静静的呆一会儿。”&esp;&esp;沈璋寒笑了,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跟前来,缓缓睁开眼睛:“怪不怪朕冷落了你?”&esp;&esp;姜雪漪笑着摇头:“陛下从来没有冷落过潋潋,这半个月,您不是哪里都没去吗?”&esp;&esp;“您心里是念着嫔妾的,您也知道嫔妾心中念着您,这就很好了。”&esp;&esp;沈璋寒淡笑不语。&esp;&esp;她是看见兰昭媛哭着出去的,可她既不好奇也不问询,反而安安静静替他舒缓疲乏,这点知情识趣便最难得。&esp;&esp;后宫人人皆知他半个月不进后宫了,却没人能真正明白他需要什么。&esp;&esp;兰昭媛是很聪明,打从一开始跟着他便是柔弱娇媚懂情趣的,可她就是太懂,这两年又贪心不足总想进一步,才让他愈发的不喜欢。&esp;&esp;别揣测,别嗔痴,别自作聪明。&esp;&esp;能在他不悦的时候安安静静陪着,待心情平复,自然会有想要的后续。&esp;&esp;懂他的心思,但又别像兰昭媛一般太懂了触碰到他的底线。&esp;&esp;沈璋寒厌恶在某些时候被人看得太透。&esp;&esp;这么简单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晓得,可见美人当如姜雪漪才好。只是如今她入侍时间尚短,还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esp;&esp;这想法不过转瞬即逝,沈璋寒懒得深究,只垂眸摩挲着她细白如玉的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esp;&esp;若拿当初的兰昭媛和如今的姜雪漪比,平心而论,他还是更看中姜雪漪一些。&esp;&esp;兰昭媛虽也聪慧解意,可她性子娇柔,更多的时候就像一株离了郎君便生存不下去的菟丝花一般,稍稍一阵风就能吹跑。&esp;&esp;虽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可终究是全然依附于他的,不像姜雪漪遗世独立,温柔端慧。哪怕就那么静静站在那,周身便有一种温和从容的力量,能够抚慰去他大半不快思绪。&esp;&esp;她是让他可进可退的存在,仅这一点,这世间便再难有了。&esp;&esp;沈璋寒直起身子,再次拿起了桌案上堆成小山一般的折子,温声道:“徽州新贡的好墨,你替朕试试。”&esp;&esp;姜雪漪乖乖地走到砚台旁坐下,从旁边锦盒里拿出一根雕着祥云纹的鎏金墨条,轻声说:“徽州进贡好墨的人想必是换了,瞧着倒和从前不一样了。”&esp;&esp;这盒墨呈进来就一直没打开过,沈璋寒还真不知里头是什么模样。闻言,他搁笔瞧了一眼,顿时了然,扯唇嗤笑了声:“华而不实,尽是噱头。”&esp;&esp;姜雪漪笑道:“好墨须得坚如玉石,细纹如发,隐隐有光泽者为上佳。嫔妾听闻徽州墨一向是以颜色均匀,落笔顺滑而著名,不想今日一见,竟为了上贡而做出这样华而不实的模样。”&esp;&esp;沈璋寒淡淡道:“管者有变,且是外行,满心思都是溜须拍马,连好墨为何都不知道,怎能好好为官。朕定要斥责底下的官员,将此人革职,也好正一正徽州官场风气。”&esp;&esp;“只是可惜这盒徽墨了。”&esp;&esp;姜雪漪温声道:“若陛下不嫌弃,其实也不可惜。”&esp;&esp;沈璋寒嗯了一声:“潋潋有好法子?”&esp;&esp;她笑着从茶案上取来一块竹片捏在手里,柔声道:“徽墨的心本是好东西,不过是底下人为了讨陛下欢心才画蛇添足,只要轻轻把这金粉云纹刮去,好好打磨,还是一方能帮着陛下肃朝纲,平天下的好墨。”&esp;&esp;沈璋寒垂眼看她,不觉轻笑:“嗯,潋潋果然巧手。”&esp;&esp;姜雪漪捏着竹片弯眸浅笑:“那潋潋替陛下救回来一盒好墨,陛下怎么赏潋潋?”&esp;&esp;他故作为难地琢磨半晌,懒漫的拖长调子:“潋潋神女之姿,寻常俗物怎好敷衍,不如——”&esp;&esp;“就将你救回来的这盒墨赏了你,如何?”&esp;&esp;姜雪漪轻哼一声,将竹片放下,转过身不去看他了:“陛下小气,成日里惯会糊弄嫔妾的。”&esp;&esp;她平日一贯温柔,偶尔的一点小性子也拿捏的住分寸,叫沈璋寒心中愉悦:“那你说说,想要朕怎么赏你,朕也好听听什么才算大方。”&esp;&esp;姜雪漪微微转头看他,姣好的侧颜上是一双极动人的眼睛。一点点踌躇,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彷徨,更衬她灵动,让人忍不住知道她心中想着的是什么。&esp;&esp;她静静地看了陛下半晌,彻底将身子转了过来,轻声道:“嫔妾不要金银珠宝,不要钗环首饰。”&esp;&esp;“嫔妾只想知道,陛下为何不喜欢兰昭媛了?”&esp;&esp;“方才进来的时候您问嫔妾怎么不问,嫔妾说并非不好奇,而是时机不对,如今这时机,陛下觉得到了吗?”&esp;&esp;沈璋寒笑意无声无息淡了两分,摸着她的发丝问:“为什么好奇?”&esp;&esp;“是想知道朕和她之前发生了什么?”&esp;&esp;“还是好奇朕的心思?”&esp;&esp;姜雪漪缓缓摇头,仰眸地定定看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如潺潺流水:“兰昭媛得宠数载,却在这半年见弃于陛下,一定是做错了什么。”&esp;&esp;“嫔妾不好奇兰昭媛,不敢也猜不到陛下心里的想法,可嫔妾想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陛下如此不高兴。”&esp;&esp;“嫔妾不想让陛下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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