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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东昭丞相沈淮安。
他对管家说了句‘去办吧’,转过头满脸笑意的看着进门来的闺女。
“一整日没见到你,躲在房间做什么?”
沈洛泱坐在自己老爹旁边,伸手笨拙地拿起筷子。
沈淮安一看,顿时看向沈洛泱身后的两个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头知道老爷有多重视小姐,都紧张地低下了头。
沈洛泱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女儿近日在学绣花,只是那针线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听使唤。”
“那咱不学了,咱家又不是请不起绣娘,绣那些作甚?”
“那不行,我得给表哥亲手绣个荷包。”
沈淮安一听,顿时心梗。
又来了。
当初为了君屺那小子学做点心,现在又要学女红。
女儿长这般大,他又当爹又当娘,都没说给他绣个东西。
吃了几盘女儿亲手做的点心,那都是沾了那小子的光。
沈淮安心底酸溜溜的,但还是拿起公筷为女儿夹菜。
“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沈洛泱扬起小脸,一双眼弯成了月牙,脸上陷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样子十分娇憨。
“真的?我真瘦了?”
见女儿那欣喜的模样,沈淮安严肃道:“你别学人节食,瘦了不好看。”
“可大家都喜欢弱柳扶风的女子,表哥……”
“胡说,我的女儿怎样都好看。”
这话不假,当年的丞相夫人那可是有东昭第一美女的名头,沈洛泱也专挑父母的优处长,虽才及笄之年,但已见当年其母风姿。
只是,人人提起她,最先想到的都是她为了太子做的那些出格之事,而忽略了她的相貌。
沈洛泱快速的用完饭,又带着两个婢女风风火火地回去绣鸭子。
看着女儿的背影,沈淮安脸上露出些惆怅。
;流云缓动,落日熔金,余晖洒在院中的梧桐上,更显安逸寂静。
“啊!嘶——”一声痛呼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正坐在门前矮凳上绣花的桃染匆匆进屋,就见翠萝正拿着纱布帮小姐包扎。
桌上还摆着绣的歪七扭八的水鸭子,虽然小姐说那是鸳鸯。
“小姐啊,还是别绣了吧,你看你这手指都被戳成马蜂窝了。”
沈洛泱咬牙切齿,眼中满是雄心壮志:“本小姐不相信了,一个破花,我还奈何不得它了!”
芸娘端着茶点进来,见此也跟两个丫头一般无奈。
小姐看着好说话,实则倔强得很。
半年前,听说太子殿下夸了一个宫女糕点做得好,小姐知晓了,回家就缠着厨娘学做点心。
作为东昭当朝丞相的独女,自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做什么糕点。
结果如何呢?相府厨房重新整葺了三遍。府里下人见到小姐调头就跑,生怕慢了就被赏一盘她亲手做的点心。
府中厨娘更是见天儿的去相爷跟前哭诉。
但小姐就是这般倔强,双手被烫得满是泡,也不曾放弃。
相爷劝不住,只好请了个太医住在府上专程为他的宝贝疙瘩治烫伤,更是求着皇后娘娘派了个御厨亲自来教。
别说,名师出高徒。
经过三个月,还真让这倔驴出师了。
至此,太子殿下的桌案头每日都会有一盘精致又新鲜的点心。
这一次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学女红。
“小姐,你到底要绣什么?奴婢帮您?”芸娘实在不忍心让她再继续折腾那芊芊十指。
沈洛泱摇了摇头拒绝道:“奶娘,我要亲手给太子表哥绣一个荷包。”
见手包扎好,沈洛泱拿起绣绷继续戳,满脸的苦大仇深。
天色渐暗,淡月新升。
屋内时不时出出沈洛泱的痛呼声与丫头的劝阻声。
有婢女进来福了福身,“小姐,该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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