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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碰了碰心口的血洞,随后毫不在意地抖去指尖血珠,冷淡地朝外吩咐,“来人,把大殿清扫干净。”
顿了顿,楚思佞回头看向软榻上睡得正香的玄卿,又补一句,“今日的事,一个字也不准对夫人提起。”
魔修沉声应下,忽地又道,“尊主,蛇族宫主来访。”
闻言,楚思佞身形微顿,伸手把玄卿的被角掖整齐,才淡声道,“带去兰淑房。”
兰淑房。
楚思佞推门而入,便见一道青衣身影坐在他椅子上,懒散地翻看他的书。
“来了?”陈遵随手扔掉手心的书,面色冷淡而平静,自腰间取出一支琉璃药瓶,遥遥丢给楚思佞,“这个月的药,记得按时吃。”
楚思佞从空中稳稳接住药瓶,眼底掠过一丝薄凉冷意,微笑道,“滚下来。”
闻言,陈遵轻嗤了声,还是老老实实从他的椅子上起身,“坐一下也不行,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眸光不经意一瞥,看到楚思佞心口堪称可怖的伤口时,他意外地怔了片刻,眉宇轻蹙,“是谁伤你这么重?”
楚思佞眯了眯眼,没有回答他,抽出紫檀书柜的木屉,将药瓶缓缓搁进。
见他不出声,陈遵快步上前,面色更沉,“我不是说过么,此药有诸多忌讳,其中最重要便是不得大动心火,你到底跟谁动手了?”
楚思佞漠然地转了转指上玉戒,恍若未闻般保持着沉默。
陈遵总算看懂他沉默以外的送客之意,深吸一口气,干脆冷嗤道,“你记住,若是再犯忌,长此以往,任何神丹妙药也帮不了你,需要我再告诫你一番后果?”
闻言,楚思佞终于抬眼看他,淡声道,“不过是我与爱妻小打小闹罢了。”
陈遵:“……?”
他像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爱妻?”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楚思佞口中听到这种词,陈遵冷嗤一声,“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得我实在恶心,我宁可相信元禄剑仙会爱上魔修,也不相信你会喜欢上人类修士。”
那元禄剑仙,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比起楚思佞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好歹还算有点人性。
听他提起剑仙二字,楚思佞沉吟了声,“剑仙沈玉衡,他很厉害?”
陈遵想也不想便道,“他和他师弟玄卿,那可是两把元禄名剑,专杀你们这种魔修,你说厉不厉害?”
“哦。”楚思佞微不可察地压下唇角,垂眸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感情很好?”
“那是自然,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师兄弟,龙潭虎穴出生入死,感情能不好么?”陈遵倚在门边,困惑地道,“你问这做什么,又看上了那沈玉衡?”
楚思佞默了半晌,朝门边的魔修招了招手,魔修立刻会意,抬手便将殿门合起,把陈遵关在了门外。
书房清静下来,楚思佞久久立在窗前,脑海里尽是玄卿藏在心口的那封信。
——沈玉衡到底给玄卿写了什么?
好想知道。
*
元禄宗,药仙殿。
软榻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在他身旁围着一圈弟子,皆是满脸愁容。
忽然间,一道声音自门外响起,有人欢呼道,“沈师兄来了,沈师兄来了!”
人群立刻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所有弟子都期待地看向沈玉衡。
“玉衡,你总算来了!”药仙殿的李长老甫一见到他便将他带到软榻边,无比痛惜地沉声道,“徽儿这次受的伤非同小可啊。”
沈玉衡俯身下来,看向软榻上少年那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身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他不由蹙眉,冷声道,“怎么回事?”
李长老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身旁的小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前日沈徽下山去除魔,突然就没了音信,今天清早突然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山门口,叫守山弟子发现了送来药仙殿,与他一道去的几个弟子全都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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