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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走几步,便遥遥地看见山门前似乎挂着几道白幡子。
谁死了,怎么挂这种东西。
玄卿皱了皱眉,心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可千万别是沈玉衡啊!
虽然他天天惦记着让沈玉衡死了算了,但不是这种关键时候啊!
离得近了,玄卿终于看到了山门前挂着的白幡子写得是什么。
好消息,不是沈玉衡。
“祭元禄宗内门二弟子玄卿溘然长逝。”身旁人一字一顿念着,忽地笑出声,“夫人你看,旁边还有悼词呢,逝者已矣,刚毅永存,死得其所,光启后人——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玄卿如遭雷劈般看着面前的白幡子,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坏消息,死的是他。
开什么玩笑??
这是哪个孙子干的!
他不过就是出门除魔被困在魔宫几天,谁造的谣言,肯定是沈玉衡那个混账畜生!怪不得,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救他,绝对是沈玉衡为了报复他故意说他死了!
“玄卿是夫人什么人?”楚思佞好奇地靠近玄卿些许,“为夫可需要一同参拜玄卿的灵堂?”
这怎么还一个添乱的。
玄卿嘴角微抽,硬生生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不熟。”
闻言,楚思佞状似恍然地微微颔首,低声道,“我听说他是沈玉衡的师弟,夫人上次说沈玉衡是你的仇人,想必这玄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卿:“……你说什么?”
“夫人你想,他们既然是师兄弟,一个屋檐下修炼,必定感情极好,说明他们臭味相投狼狈为奸。”楚思佞展开折扇晃了晃,笑眯眯地看向玄卿,“这个玄卿死得倒是好事,夫人说是不是?”
玄卿咬紧牙关,没感情地冷笑了两声,“是,死得好。”
见他承认,楚思佞好像被鼓励到似的,转而又压低声音道,“夫人,为夫愿为你报仇,这玄卿死了还要摆这么大的排场,实在可恨,我去将他棺材劈碎,尸身拉出来鞭笞三万下,挫骨扬灰。”
“挫你大爷!”玄卿忍无可忍地爆出一声怒骂,抬起眼,却对上了楚思佞困惑的眸光,思及现在敌强我弱。半晌,他抿紧唇,逼着自己干笑两声,“我是说把他大爷也挫了。”
话音落下,楚思佞忽地低笑了声,折扇轻抵在唇上,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是说我,没想到夫人如此痛恨玄卿,一切交给我吧,只要跟玄卿交好的人,为夫会一并全部杀掉,包括……沈玉衡。”
听到这话,玄卿心头猛地一坠,眼见楚思佞转身要走,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等等。”
眸光落在那只扯住自己的手上,楚思佞脸上的笑意骤淡,“怎么?”
不是说与沈玉衡有深仇大恨么,为何要拦他?
玄卿沉吟片刻,低声道,“玄卿人缘不好,他只跟沈玉衡关系好,你只杀沈玉衡就行。”
楚思佞身形微顿,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玄卿的眼睛,“好,我会杀他,一定提他的头来见夫人。”
“好样的,今天就去。”玄卿神色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你那么厉害,杀掉区区一个沈玉衡不在话下,他实力很弱,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丝毫不像撒谎,没有任何担心沈玉衡的意思。
楚思佞沉思片刻,忽然抬眼,“夫人是不是觉得我敌不过沈玉衡?”
被他说中,玄卿意味深长地一笑,“怎么会,夫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域尊主,沈玉衡如何配跟夫君相提并论?”
沈玉衡一剑捅死楚思佞,他和魔尊有染的事情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沈玉衡和楚思佞两败俱伤,那岂不是喜上加喜?
沈玉衡是不会死的,这一点只要是元禄宗人心里都清楚得很。那毕竟是沈玉衡啊,哪怕真的死了都会从地府里爬出来除魔卫道保护宗门的元禄剑仙,只不过很难死这一点也一直令玄卿很不爽就是了。
楚思佞沉默着没有作声,被夸了脸色仍然没有多么高兴,半晌,忽地张开口轻轻道,“夫人说得是,这沈玉衡算什么,我听说他那死去的师弟玄卿比他厉害多了。”
话音落下,玄卿挑了挑眉,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怎么,你听说过玄卿?”
“略有耳闻,”楚思佞短暂停顿一下,随后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道,“听说他除魔无数,一手天残剑法令魔修闻风丧胆,恐怕就算是我也不能赢过他,而那沈玉衡就远不如玄卿威名振振了,相比之下,沈玉衡连给玄卿提鞋都不配。”
玄卿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板,好似十分不经意似地继续问,“你们魔域都是这么传的,玄卿比沈玉衡更厉害?”
楚思佞认真点了点头,用折扇飞快掩盖住唇角的笑意,低声道,“只是可惜,那沈玉衡不知用了什么龌龊手段,竟让自己比玄卿更要出名,依我看这天下第一剑仙,该是玄卿。”
他每说一句,玄卿的脸色就越好看一分。
看看,只有你的对手最了解你的强大。这可是魔域尊主楚思佞的亲口评价——沈玉衡给他提鞋都不配。
怎么回事,突然感觉楚思佞眼光挺好的,简直就是知己啊。
玄卿大发慈悲地想,等沈玉衡杀楚思佞时,他一定要让沈玉衡给楚思佞一个痛快的。
山门前忽然走出一个守门弟子,玄卿立刻将人拦住,毫不犹豫地压低声音问,“沈玉衡在哪?”
让一切全都结束吧,出来吧沈玉衡!
那守门弟子奇怪地看他一眼,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像刚死了的那位师兄,来不及多想,嘴上已经飞快答了他,“沈师兄清早追着一个小魔修下山去了,你有什么事?”
玄卿:“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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