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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马上让人再去竹影阁和段郎君宅子里搜查,看有没有那袋笃耨香饼遗落,”宋少衡招手让宋安过来。
贺兰漪对旁边青窈温声道:“你跟着一起过去,你知道我那个香袋长什么样。”
随后贺兰漪又去问了王九,王九说段如远性子急,早在半月前就把香饼送给了竹影阁的雪卿娘子,于是贺兰漪就和宋少衡一起在府中等青窈他们的消息。
宋少衡还没吃晚饭,贺兰漪让人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毕竟宋少衡之前屡次救她性命,请他吃顿饭倒也算不了什么。
贺兰漪在承福宫太后那里用过晚膳了,因而她就坐在旁边看着宋少衡吃饭,宋少衡一开始说他可以等下回府衙吃饭,但被贺兰漪强硬要求留下,他才坐下拿起了筷子。
毕竟长公主府又不缺这一顿饭钱,贺兰漪想着若是自己连饭都不让宋少衡吃,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宋少衡,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贺兰漪手里把玩着一只金蝴蝶并蒂步摇,她抬起眼帘打量着宋少衡的脸,“咱俩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宋少衡拿着筷子的手一滞。
“看来是见过的,”贺兰漪单手托腮,蹙着眉头,“可我为什么一点也记不起来呢,你之前是来过汴梁吗?”
“没有,”宋少衡轻轻放下筷子。
“没来过汴梁,那是在哪见的?我没去过南京应天府。”贺兰漪知道宋少衡自小是在应天府长大的,因而第一个怀疑的地方就是应天府,可她从小到大的确没有去过那里。
“北燕。”
看着宋少衡严肃的表情,贺兰漪知道他没在开玩笑,若是在北燕见过,那便就能说得通了,五年前贺兰漪父母离世,她大病一场,忘了许多有关北境的事。
“可你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去北燕?”贺兰漪好奇问道。
“师父曾去北燕游历,我随侍在侧,”宋少衡挪开目光,又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对啊,宋少衡是个道士,他就算跑遍大江南北也不奇怪,更何况应天府太一宫那个老头脾气古怪,带宋少衡去北燕也完全说的过去。
“我们那时候就是朋友了吗?”贺兰漪继续问道。
“嗯,”宋少衡点了点头,抬眸看向贺兰漪,那眼神里似乎酝酿着极其复杂的情愫,他轻轻开口,“在北燕,你第一次见到我就同我讲话,还送我东西吃,那时候你待我很好。”
“特别好。”宋少衡侧过脸去,嗓音低沉地喃喃补充道。
贺兰漪就知道,她跟宋少衡结下的肯定是善缘,谁让她是个又善良又仗义的小郡主呢。
“好,宋少衡,我宣布,咱们俩现在正式恢复朋友关系,”贺兰漪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少衡微怔,脸上破天荒地露出笑容,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卸下来所有伪装,现出最本真的模样。
“你原来会笑啊?”贺兰漪惊奇地盯着他。
这些天里,宋少衡给贺兰漪的印象就是个待人疏离冷漠的冰块,虽然人很有责任心,办差也认真,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今日里贺兰漪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了,虽然宋少衡今年只有十九岁,但完全没有汴梁城里那些少年儿郎身上的鲜活气息,就好像他只是徒有一个少年人的空壳而已,里面装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魂灵。
贺兰漪没有看错,毕竟宋少衡是个重活了两世的人,他曾经亲眼瞧着贺兰漪倒在了他面前,一点一点失去了生机,心境自然沉稳阴郁不复少年。
“郡主!管军。”青窈走过来的时候,宋少衡已经完全又变成了平日里冷硬淡漠的模样,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吃着饭,让人瞧着便心颤胆寒。
“查的如何了?”贺兰漪问道。
青窈摇了摇头,“没有,宋安带人上上
下下几乎将竹影阁和段宅翻了过来,都没瞧见那袋香饼。
“难不成这一切真的是雪卿娘子做的吗?可她到底为什么独独看上了我的身体?”贺兰漪郁闷道。
“等我们抓住她,就知道了,”宋少衡嗓音喑哑,眸色暗沉地抬手将白瓷茶杯放在桌上。
往后的两天里,应国公府从外面看起来依旧和平日里一样风平浪静,府中小厮女使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做事。
延康子费劲布置完法阵后,一直呆在应国公府,给府上的小娘子们看面相和手相解闷,宋少衡则是守在贺兰漪身边,防止妖怪再对贺兰漪出手。
“明日里就是第三天了,若是妖怪还不出现可怎么办?”贺兰漪胳膊上搭着鹅黄色的轻纱披帛,在屋里踱步。
宋少衡负手站在支摘窗边,高束的浓密发髻一丝不苟,身上一袭窄袖白鹤圆领袍衬得他整个人挺拔俊朗,如高山之上的皑皑白雪,清尘独绝,惹得人挪不开眼。
比起贺兰漪的焦急,宋少衡明显更镇定些,换句话说,宋少衡没有像贺兰漪那般那么在意上官琼儿的生死。
“她是在跟我们比耐心,赌我们不敢拿上官琼儿的命冒险。”
“真的没有解开人骨烙的办法吗?”贺兰漪走到宋少衡面前,抬脸望着他,“若是那个妖怪一心想要琼儿给她陪葬呢?”
贺兰漪本来的想法很简单,她以为上官琼儿体内的人骨烙不解开,三天一到,即便宋少衡他们没有抓住妖怪,妖怪也照样会死掉无法再害人了,谁知这人骨烙竟是双生的,虽然上官琼儿体内的人骨烙可以牵制妖怪的性命,可若是妖怪死了,被种下人骨烙的上官琼儿也会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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