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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谈皱着眉跟着颜开乐上楼,推开二楼房间时,里面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惊。
眼前是两口朱红色的棺材。
棺材前,香炉、蜡烛、供台等东西一应俱全。
供台的两侧分别蹲着两个红色喜服的小人,惨败的面容哪怕是在白天的阳光下也显得颇为阴森恐怖。
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却仿佛在凝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棺材上复杂和神秘的图案像是古老的诅咒,投射在白墙之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装神弄鬼。”
沈谈拧眉,起身将地上的两只人偶娃娃抓起。
只是刚碰到娃娃的身体,人偶立刻发出“唧唧——”地叫声,下一秒,玩
;偶的脑袋就“咕噜”一声掉了下来。
“啊——”
人偶的脑袋滚到了颜开乐脚边,咧开的嘴巴刚刚好就咬住了颜开乐运动鞋前的脚趾。
“沈,沈处!”
“怕什么。”
沈谈将娃娃背过身,取出里面的电子芯片和发声器。
“殡葬店多的是这种东西,科技在发展,陪葬品也更随着时间进步了,会哭会笑,有的还能在你面前动一动。”
沈谈见颜开乐吓得不轻,也没有多苛责。
“这应该是个乡下冥婚的场所,上面积灰不少了,应该很久没人用。二楼没什么活动痕迹。我想刘禹城在这里避难也只是个巧合。”
说完,沈谈顺手就将人偶娃娃放到了一边。
“尊重各地习俗,但,楼下那具尸体我们还是要通知亲属来处理。小乐,你通知一下本区域的派出所,让他们找民警过来处理吧。”
“好。”
颜开乐惊魂未定,但听完沈谈的解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
沈谈走出民宿给韩阅川去了个电话。
“老韩,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里的韩阅川沉默了一瞬。
沈谈知道他有顾虑。
“你就事论事,程以林和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不知情,去民宿只是个巧合。不过,我还问出了点别的——”
*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我时常觉得自己活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那个本该是我最亲近、最能给予我温暖和保护的人,却成了我生活中最大的恐惧。”
程以林呆坐在审讯室的板凳上。
他垮下了身体,脸上再也不复过去的儒雅。
“我的父亲,他就像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发怒,拳头和责骂……这是我们父子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每一次,我都只能无助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那些被打的记忆,就像扎在我心里的碎片,我害怕听到他的脚步声,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让我的心瞬间揪紧。”
程以林冷笑一声。
“所以,我胆小敏感,不敢与任何人亲近。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保护我。夜晚是最可怕的时候,因为只要一闭眼,那些恐怖的场景就会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直到有一天,他朝着我脑袋举起酒瓶的时候,我放弃了。”
程以林的眼神渐渐涣散,仿佛穿越到了那天,沉浸在了那样绝望的情绪里。
“我就这样任由他的拳头砸在我身上,看着那个酒瓶朝着我的脑袋敲去,或许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我重伤昏迷进了医院,母亲见我这样终于下定决心听医生的话报警。那个人被判了刑,我和母亲才终于过上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可好日子过的实在是太快了,不过六年,那个畜牲就出狱了。从他出狱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好日子如果想要继续,就不能让他出来。”
程以林抬头看向韩阅川。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他。我只是想故技重施,让他用那把刀捅伤我。可是我的计划被颖然发现了,她劝我不要用这个方式伤害自己,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把婚礼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所以那段时间,我很着急,我怕他毁了我的婚礼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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