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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银丝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蓝,像是从槐叶血珠里淬炼出的星辉。
暮鼓声里,君墨渊的玄铁护腕在城砖上叩出细碎冰晶。
他望着云瑶将最后一把金粉洒向护城河,粼粼波光里浮起千百个微缩的星象图。
夜风卷起她鹅黄披帛时,他忽然看清她藏在广袖里的掌心早已被槐叶刺得鲜血淋漓。
"值得吗?"他瞬移至她身后,龙鳞甲裹着檀香的气息笼罩下来。
云瑶指尖的金粉突然凝成弯月形状,映着河面上破碎的星图"当日在诛仙台剜心之痛,可比这疼上千倍。"
君墨渊的剑气突然化作银丝缠上她渗血的掌心,伤口处绽开冰蓝色霜花。
云瑶正要抽手,却被他紧扣住十指。
玄铁护腕上的龙纹突然活过来,沿着两人交握的指缝游走,将漫天星辉都锁进相贴的肌肤。
"你听。"他忽然将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战甲下的心跳竟与护城河
;倒流的浪涛同频。
云瑶乾坤镜中的金粉突然凝成游龙形状,绕着他们纠缠的青丝盘旋三周,最后化作北斗七星坠入她发间玉簪。
子夜梆子声突兀地漏了一拍。
云瑶正要开口,忽见太庙方向升起九盏血红色孔明灯。
每盏灯罩上都用金漆画着扭曲的凤冠,灯影投在宫墙上竟拼出"荧惑移位"的篆书。
君墨渊的苍龙剑突然在鞘中震颤,剑穗上缠着的槐叶瞬间化作齑粉。
"陛下今夜召了南疆巫师进宫。"他指尖凝出冰刃,将飘到云瑶鬓边的碎叶钉在城砖上。
叶片渗出的黑血在月光下蜿蜒成蛇形,竟与三日前司天监呈上的祥瑞图分毫不差。
云瑶冷笑一声,乾坤镜中忽然映出御书房景象。
皇帝正将染血的丹砂抹在云裳眉心,她凤仙花染红的指甲突然暴涨三寸,直直插进鎏金香炉里。
香灰腾起的瞬间,镜面突然裂开蛛网纹,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带着槐花香气的墨汁。
"该收网了。"云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护城河。
水面霎时浮起千万盏莲花灯,每盏灯芯都裹着金粉幻化的流言字句。
君墨渊的剑气化作游龙潜入水底,龙尾扫过的涟漪竟在宫墙上投出皇帝私造丹炉的幻影。
五更天时,云瑶独自立在尚书府最高处的飞檐上。
乾坤镜悬在掌心,镜中映着云裳在宫中摔碎的第九个茶盏。
突然,镜面泛起诡异的波纹,本该映着凤藻宫的画面竟变成太庙侧门的石阶——青砖缝隙里正渗出带着槐叶纹路的黑雾。
她猛地攥紧玉簪,发间突然落下三片染霜的槐叶。
叶片在触地瞬间燃起青焰,火苗扭曲成"子时三刻"的篆字。
几乎同时,君墨渊的传音剑气破空而来,裹着太庙方向飘来的香灰,灰烬里竟掺着南疆巫蛊特有的金蚕卵。
东方既白时,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云瑶望着宫墙内升起的紫黑色烟柱,忽然将乾坤镜按在心口。
镜中本该映出的倒影竟化作缠绕着巫咒的锁链,锁链尽头赫然是皇帝寝殿窗棂上未干的血手印——那五指长度,分明属于男子。
护城河突然传来冰裂声,昨夜放出的莲花灯竟全部沉入水底。
云瑶广袖翻卷间洒出最后一把金粉,却在半空凝成告急的烽火狼烟。
她望着掌心突然浮现的黑色星痣,想起重生那日司命星君的话"荧惑移位时,便是因果轮回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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