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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跟着风铃儿从门前消失不久,那虚掩的大门便“咣啷”一声被人推开了,两个佩刀的苗人大汉闯进来,往左右一站,气势汹汹。
随即便有一个周身上下银光闪闪的苗女迈步进来,这苗女若仔细看,其实是蛮俏丽的一个丫头,只是眉宇间英气勃勃,冲淡了她的妩媚。
这家戏园环境优雅,这里一丛篁竹,那里一处怪石,虽然不算独居匠心,却也颇显雅致。
左右两厢,绿荫掩映下隐隐可见一些屋舍,有些屋舍门窗紧闭,有些却开着窗子。
叶小天四处张望,就见窗子里的人都是男人,大多相貌清秀、男生女相,有的人正对镜梳妆,有的人正持箫吹曲,也有人正长袖善舞,咿咿呀呀地练着身段。
这个年代,女人是不许上戏台的,旦角都由男人来演。叶小天看见这般光景,心中更是确信:这里果然是家戏院。
拐弯抹角的,两人来到后庭一处偏厅。风铃儿上上下下又打量他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底子还真不错,宽了外衣,叫哥哥瞧瞧。”
叶小天不能不承认自己的短处了,他咳嗽一声,心虚地道:“风铃儿哥哥,小弟虽也能胡乱唱上几句,可是让我上台的话……怕是没那么大本事。”
风铃儿嘻嘻一笑:“在这儿呢,你会唱曲儿固然好,不会唱也没关系。来,先宽了外衣,叫哥哥我看看你的身段儿……”
“这掌柜的还真好说话。”叶小天欣喜地脱了外衣。
风铃儿围着他审视地打量了几圈,拍拍他的胸口,捏捏他的胳膊,满心欢喜地道:“嗯,看不出来,瞧着眉清目秀的,这身子骨儿还蛮结实。”
他扭着硕大的肥臀走到墙角,打开一口箱子,从里边翻出几套花花绿绿的女儿家衣裳,往桌子上一放,对叶小天道:“来,你一件件的试穿一下,再叫我瞧瞧。”
叶小天无奈,只好选了一套颜色素淡的衣裳穿上,往风铃儿面前一站。
风铃儿把手一拍,喜道:“好!再给你描描眉,点点唇,敷些粉,那就是个俏丽小佳人了。”
叶小天对着落地铜镜一照,觉得不像戏服,不禁疑惑地问道:“风铃儿哥哥,你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风铃儿娇声道:“死相,跟哥哥我还装样儿,我们这里当然是做皮肉生意的啦。”
叶小天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失声道:“皮肉生意?我……我不至于长得那么像女人吧?”
风铃儿拿兰花指向他遥遥一指,娇嗔道:“女人有什么好?谁说男人就一定要喜欢女人?嘻嘻,一旦知道了男人的妙处,可是比女人还招人喜欢呢。”
叶小天心里一阵恶心,伸手便去解衣服:“岂有此理!我堂堂男儿,岂能如此不知羞耻?这般营生,便连我父母兄嫂、叶家祖宗,都要跟着蒙羞。”话音未落,肚子里却是咕噜噜一阵响,登时泄了他的底气。
风铃儿掩着血红的嘴巴吃吃地笑起来,他笑够了,便从袖中摸出一锭足有一两重的银元宝,用两根肥胖的手指头拈着,在叶小天面前晃了晃,银子在灯光下白花花的耀眼。
风铃儿把银元宝往桌上轻轻一放,又往叶小天身前轻轻一推,笑吟吟地道:
“小兄弟,万事开头难,一旦第一步迈过去了,也就无所谓了。想当年我也是寻死觅活的,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风铃儿看得出叶小天窘迫的处境,他相信这个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人最终一定会屈服,不是向他屈服,而是屈服于求生的本能和无法忍受的饥饿。
大灾之年,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平素视若掌上明珠的亲生儿子当成食物。
瞧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就不像受过苦的样子,没准是什么落魄的大户人家子弟,这样的人应该会屈服得更快。
他自信满满地看着叶小天,忽然有一个脸上敷粉、头上簪花、衣着不男不女的秀气少年急匆匆跑来:“风铃儿哥哥,出……出事了。”
那少年贴着风铃儿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风铃儿顿时双眼一瞪,转身就往外走。
他刚迈出两步,忽又想起叶小天,便转过身,往桌上一指,又往门口一指,对叶小天道:“这是订金,那是门,你自己选!”
却说那一身霸气的小苗女在两个苗家大汉的陪同下闯进“戏园”,在曲径幽深处转悠了半天,才碰到一个提着茶壶由此经过的小厮。
两个苗家大汉上前逼问一番,由那小厮引着,来到一处绿荫掩映下的房子。
爬山虎布满墙壁,只有门和窗子露在外面,仿佛整幢房子就是用藤萝搭成的一般。门关着,窗子却开着,屋里传出阵阵嘻笑声。
那小苗女气冲冲的就要上前,一个苗家大汉连忙上前拦住,尴尬地道:“大小姐,您还是……呃,这个……还是让我们两个上前叫门吧。”
小苗女明白过来,撇撇嘴角道:“不就是玩兔子嘛,他做得出来,还怕人看?”
小苗女挽着袖子,气忿忿地道:“我就纳了闷了,这男人和女人睡觉,那是天地之道、阴阳之理……我这句话说得对吧?”
两个苗家汉子的脸急剧地抽搐了几下。
小苗女沾沾自喜起来:“没错,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和徐公子相处了一段时日以后,我现我这学问也见长了。”
两个苗家汉子无言以对。
小苗女突又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可男人和男人在一块儿能扯出什么蛋来?他居然还花钱嫖,真是不知所谓,给我让开。”
小苗女推开那大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前去,飞起一脚。
就听“轰”地一声,那扇门就飞进房去,稀里哗啦也不知砸碎了多少东西。
内室里一声惊呼:
“谁?”
小苗女应声道:“我!”说罢一头冲了进去。
两个苗家大汉一脸黑线。
内室中几支红烛高燃,粉红帐幔,妆台铜镜,熏香扑鼻。
一个颇为英俊挺拔的男子,胸怀半袒,双手抱着一个腰间搭着薄衾、匍匐其胯间的清秀男子,愕然看着门口。
他本来正拼死鏖战,阴茎正在身下男子的谷道内畅快地抽插,门扉轰隆一声巨响,几乎把他吓得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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