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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光微露,穿透轻纱般的薄雾,徐徐地拂过马车窗棂的精细雕刻。
“霜降。”随着谢知意慵懒的声线,她自温暖的被褥中坐起。
“公主,您醒了。”霜降应声而入,声音中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昨夜守夜定是辛苦了,今日务必休憩调养。”谢知意浅笑盈盈,目光中满是关怀。
四婢之中,唯霜降习得武艺,她忧心刺客潜返,故彻夜未眠,守护公主。
“奴婢不累,能为公主分忧,是奴婢的荣幸。”霜降边言,边为谢知意披上外衣。
“公主,奴婢斗胆入内。”谷雨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带着几分恭敬。
“进来吧。”霜降撩开一角帘子,冲外面道。
放下帘子,她压低声音对谢知意道:“谷雨把那两个人都带来了。”
“依计行事。”谢知意笑容中藏有深意,对于俞氏派来的眼线,她需得让她们近身,方能诱其露出马脚。
“知道了,公主。”霜降刚把薄被叠好,谷雨就领着几个捧着盥洗用具的侍女走进来,霜降和谷雨互看了一眼。
谢知意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后的两个人身上,即便霜降未事先提醒,仅凭二人的容貌特征,她亦能轻易辨认。
左者金鱼眼凸出,右者颧骨高耸,皆是狡黠之相。
也不知俞王后,从哪儿找到两个奸诈小人。
两人低垂着头,恭敬地随着其他侍女一起摆放好盥洗用具,全程未敢有丝毫抬眼或多余的动作,仿佛她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侍女。
谢知意不动声色地洗漱完毕后,霜降拿起玉梳为她梳头。
“嘶,霜降,你的手越的重了,又扯掉几根头啊?”谢知意抬手揉着被她扯痛的头皮。
“对不起,公主,奴婢手拙。”霜降满是歉意地道。
“霜降,你怎么学的梳头?”谷雨不悦地责问道。
霜降苦着脸道:“我有认真学,可是我笨,学了也梳不好。”
“哎哟,早知道就我学。”谷雨瞪她一眼,言语中带着几分懊恼。
“我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学?现在才来马后炮。”霜降噘嘴,小声嘀咕,“要不是公主太过心善,那有这么多事。”
“嗬,这是怪上我了?”谢知意好笑地问道。
“奴婢可不敢怪公主,奴婢只是觉得,公主要是让薰风随侍左右,也就不用奴婢这个手拙的人帮公主梳头了。”霜降辩解道。
谷雨嗤笑,“你倒是会推责。”
“我不是推责,我是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手笨,梳不好。公主,不如另外挑个手巧的好不好?”霜降央求道。
谢知意斜她一眼,“挑个手巧的呀?”
霜降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一时半会,我上哪挑去?”谢知意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带了这么多人出来,偏就没带一个手巧的出来,只能等到大虞找个梳头娘子了。”
“公主,大虞之地,人生地疏,寻得既巧且信之人,实属不易。依奴婢之见,不如先问询随行的侍女,或有能者。”谷雨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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