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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火心火都烧起来了,这晏照夜是存心看不得他痛快吗,大早上渡她一身寒气,又说这些话。
晏照夜凑在他颈边嗅着,忽而道:“胡人刺杀了皇上,用不了几日,他们就会出兵。”
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李知昼的声音闷在锦被里:“我又无法上战场,如今又被你困在此处,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李知昼身上染着曲水杪芸香的味道,和着皂角味,闻起来有种平和的安宁。
半晌无人应答,李知昼还纳罕着这人是不想理她了吗,轻轻转过去才现,晏照夜已经睡着了。
如此一来,李知昼反而睡不着了。她无法接受自己作了槛花笼鹤,要困守在小小的竹苑,不得自由。
逃出去的希望渺茫,但绝不是完全没有,只要她还有一息尚存,便不会妥协与晏照夜。
她蹑手蹑脚披衣出门,外面成了冰雪天地,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墙根边的红梅红艳艳开着,清幽雅致。
芳荷最先看见李知昼,她道:“女郎,要用早膳吗?”
李知昼昨夜气也气饱了,米水未进,她“嗯”一声,道:“准备些清淡小粥即可。”
望着门外的乱琼碎玉,李知昼猜测,晏照夜昨夜大概就去了宫里,皇帝遇刺,他身为臣子,在宫里守着是天经地义。
只是他自己不得休息,来叨扰别人算什么!
晏照夜这一觉睡得很长,到了晌午他方才起身。
李知昼从书房出来,晏照夜还问她:“你是何时起的,似乎很早。”
有人气得牙根痒痒,“你占了我的床,让我如何睡?”
晏照夜脸上有浅淡的笑意,说的却是:“玉娘,需要我提醒你吗,这处院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任何人的。”
冬日漫长而寒冷,很是难挨,除了窝在榻上,再也没力气做其他的事。
屋子里的炭火是不断的,因而外面再霜冻雪寒,推开门,总有一室温暖。
李知昼身上盖着兔毛绒毯,榻上的紫光檀炕几放着芸豆糕、蜜豆酥配一壶清茶。
芳荷和雁回体贴入微,李知昼要什么,她们便能找来什么。
古籍晦涩难懂,李知昼读着读着便不由自主魂飞天外。平心而论,晏照夜对她是很好的,可即便再好,他困住自己,蜜糖也成了砒霜。
李知昼担忧赵玞,她一两个月收不到信也就罢了,假若三月半载还收不到,她恐怕真的会提着剑入京,杀进晏府,无论如何,她应当写封信给圆圆。
想着想着,李知昼失神打翻瓷杯,清澈的茶水顿时倾洒在桌面,她正欲寻张帕子,晏照夜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
李知昼懒得理他,在房里找了一圈,除了她用来擦手绞面的帕子,再寻不到第二张,于是李知昼只好叫芳荷进来收拾。
她动作利落,仔细地擦拭了茶水,又留下新的帕子,以备不时之需。
李知昼重新回到榻上,拿起书要读,晏照夜道:“你心神不定,真的读得下去吗?”
放下书,李知昼骂他:“关你何事!”
下一刻,晏照夜覆身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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