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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传旨之人坐在马背上,展开锦帛念道:“懿旨诏曰:南国有贵客,远道觐天子。着令指挥使范氏,押俘穆桂英,返大营,不得有误!”
短短的几个字,阿侬就已经把意思阐述得十分明白。
懿旨一下,整个妓寨里的人就开始不停地忙活起来。
虽然知道此时的穆桂英就算插翅也难飞,但毕竟她还是有一身武艺的宋军大元帅,如果一不小心闹个鸡飞狗跳出来,太后一怪罪,可不是闹着玩。
更何况,从西洋江和丝苇寨传来消息,萧注已经派遣越来越多的间隙越过宝月关,在特磨道打探消息。
若是让这些细作得知了穆桂英的行踪,难保不会放手一搏,拼死救出他们的元帅来。
阿侬爱吃人肉,不分男女老少,要是被她定个死罪,真可谓尸骨全无了!
范夫人不敢大意,令人把穆桂英塞到了一个只有四五尺见方的一个木栅笼子里。
这么小的笼子,穆桂英只能蜷缩着身体钻进去。
一到里面,装在顶上的盖子一盖,她整个人便只能曲着双腿坐着,几乎也脖子也无法伸直了。
范夫人令人将笼子连同着穆桂英一起,抬到了一架平板马车上。
拖在马后的板车很大,那么小的笼子放上去,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范夫人为了谨慎起见,掀起自己的战裙,提腿而起,跨上马车,一屁股坐在了那个关押着穆桂英的笼子上面,手按腰间的剑柄,亲自看守。
人马很快启程,同行的还有范叔、范季兄弟和一大批看守妓寨的僮兵,摸约着人数,少说也有几十名之多。
想来穆桂英的身手再如何矫健,混入僮地的宋军奸细有多少,一时半会儿想在丝苇寨附近劫囚车,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
鸣锣开道,前后蜿蜒数百步的押送人马,立时朝着丝苇寨进。
妓寨和丝苇寨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可是走在崎岖的山间管道上,还是得花去几个时辰。
等范夫人一行赶到丝苇寨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
令范夫人吃惊的是,娅王阿侬居然亲自候在丝苇寨的辕门之下,身后只带着黎顺等几位将校。
范夫人急忙跳到车下,恭谦地趋步而上,跪拜行礼道:“妓寨指挥使范氏,参见太后娘娘!”
阿侬撇了她一眼,缓缓道:“你们来得倒是及时!今日大南国有贵客从大理而来,便着令穆桂英前来伺候!看天色,离着晚宴时分还有些工夫,你们几个,赶紧替她去收拾收拾,莫要讲那一身肮脏的臭皮摆放到大理国的使者跟前!”
“臣遵旨!”
范夫人应了一声,让范叔、范季二人带着几名精干的士兵,把穆桂英从笼子里又捉了出来,拖到了营地正中的水井旁,打起几桶水来,又把女元帅按在地上,从头到脚地冲洗了几遍。
那些残留在穆桂英身上的精液污迹,很快就被洗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一身布满了伤痕和淤青的皮肉。
当穆桂英被重新带到阿侬跟前时,整个人已是湿漉漉的,乌黑顺直的秀一绺一绺地贴在左右两颊上,一直盖到双肩和后备。
让冷水一激,穆桂英总算是有了些精神,却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空洞的双眼毫无焦点,涣散地望着眼前这几个恨不得将她折磨致死的敌人。
“快跪下!拜见太后!”
范夫人自从亲眼见识过阿侬活剖杨排风之后,早已对这个冷血的老太婆充满了恐惧。
有的时候想想,自己如今落得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倒远不如当初在大宋当一名诰命夫人来得更尊贵更惬意。
可是现在宋军追杀她,她对于大南国来说,也成了一个无用的“归正人”,身份处境尴尬至极。
不过好在,能让她时刻折磨穆桂英,也算是上苍对她遭遇的一种补偿吧!
范夫人抬起穿着牛皮靴的脚,重重地踢在穆桂英的膝弯上,迫得女元帅只能扑通一声,对着阿侬跪了下去。
不管穆桂英愿不愿意,阶下囚的身份,让她感觉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的大元帅了,只能依着范夫人的意思,对阿侬行了礼。
阿侬满意地点点头,却把目光转向了范夫人道:“让穆桂英这样去见大理国的使者,恐怕有失我南国的体面……”
“是!”范夫人很快便会过意来,道,“容太后稍等,臣马上去找一身衣裳来让她穿上!”
“不必了!”
就在范夫人正要转身去找衣裳的时候,阿侬忽然又叫住了她,道,“哀家看来看去,总觉得这穆桂英还是穿铠甲的时候最是英武。如今要去见使者,不如穿一身戎装,倒也显得精神些!”
说着,目光不停地在范夫人的身上打转。
范夫人自从抓到穆桂英后,每天从早到晚,穿的都是这位女元帅的战甲征袍,仿佛摇身一变,彻头彻尾地成了那位能够号令三军,征战疆场的女元帅。
按理说,穆桂英的征甲乃是大宋天子所赐,制式远非范夫人能用。
不过,范夫人对大南国有功,又正值归仁铺战败,阖国丧乱,旁人也就没能管顾得了这许多。
但这身明晃晃的战甲总是在阿侬跟前显摆着,有时站在阿侬身边,竟比她这个老太婆还要亮眼,早已让阿侬有些暗暗不爽。
“我,这……”范夫人却没想到,阿侬竟会把主要打到她身上的这身行头上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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