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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声尖锐的金石交接之声,我们也各自挑上了对手。
我身前的蒙面男子身形粗壮,使着一柄宽背长刀,刀势凌厉地向我劈来。
我灵觉已开,电光石火之间洞悉了他的动作与气息,不退反进,欺身上前避开了刀刃,左手抓向他手腕,右拳像炮弹般弹出,带着螺旋劲力直捣喉头。
他反应极快,挽了个刀花朝我的左手斩来,同时扭身躲避,步伐变换。
这时,我感觉到身旁劲风袭来,却是他的同伙补位而上,出剑直刺意欲从我的肋下捅去。
好配合。
哪怕这两人的实际战力比起不用符箓,仅仅开启了领域的我都弱,但是这么彼此顾及到的身位变换和攻守默契让他们的战斗力远正常二打一的三流高手。
可惜,我不是普通的三流高手,而我的同伴更不是。
我还没有所反应,身旁袭来的那人便不得不急忙转回守势,阻拦对方快如疾风的剑招。
孙倩将藏剑宫闻名天下的流云刺使出来时,没有了之前偶尔见过她练剑时,剑招演变的舒缓韵味,而是一味地快,快得毫无征兆,快得无法脱身。
剑在招前,剑未出,意已到。
短短数个回合内,此人因为退开一步来攻击我的阵势转变便令他面对孙倩完全落入下风,值得左右招架,狼狈不已。
而我的对手想要再去同样地帮他分担压力时,我已经再次抢进他的中线,拉着他与我缠斗了。
我没有丝毫含糊的意思,领域加身,御罡之力运转,一记鹰爪手叼住使刀男子朝我挥来的刀身,让那足以斩落手臂的刀刃毫无用武之地,而是隔着冰蚕丝拳套与一层无质无形的“罡气”被我牢牢地空手入白刃。
蒙面男子见势不对,猛然翻腕横拉试图将我的整只手掌割开切下,却无济于事。
我松开右手,掌心却靠着御罡之力依然吸附在刀背上,让他无法抽刀再攻,同时飞起一脚朝他下阴撩去。
他临危不惧,稍稍侧腰屈腿防住要害,同时暴喝一声,甲胄下的右臂传来一股沛然大力,欲要挣脱我的牵扯。
就在他鼓动真气变招的同一刹那,我便读懂了他的意图,甚至似乎能够看到他的下一招会是什么:横扫千军,将我的胸膛剖开。
于是我没有去抵抗这式不留余地的猛烈刀招,而是在他横刀撕破夜幕,刀刃折射出一片银光的同一拍里退后了一大步,让这招横扫千军完全落空,然后再毫不犹豫地折身前进。
敌人使出这耗尽后力的一招,不得不回气,也露出了些许空档。
我身形如老熊撞树,双臂架在脑前,闪电般插到他肋下,然后左脚顺势一拐,侧身扳腰,硬生生地将他摔到地上。
对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失去重心时便意识到不对,将长刀朝我抛来然后手脚并用地试图挡开我的抱投。
可惜他被我抓住机会制住身形的那一刻,胜负与生死便已决定了。
牵引之力让我如鳝鱼般滑溜地抖开了他拼命的厮打,而我一气呵成地将全身之力拧成一股劲的侧身摔将他直接摔岔了气,还没能缓过气来便被我俯身一拳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喉咙,捣碎了他的喉骨。
打死了这个敌人之后,我立刻起身想要支援孙倩,却看见她步伐踩着节拍似的,细剑如蝴蝶纷飞般变幻了几次轨迹,眨眼间便剑起剑落了数次,然后抽剑回鞘。
对面的使剑男子也很配合地止住了动作,缓缓倒在地上。
秦喜此时也已经斩落了他的对手,与谭箐一起将围殴同一个敌人,而景伊则将见状不对想要逃离的对手缠住,连绵不断的剑势如同大网一样,让他有力施不出来,以气御剑,圆中圈圆,引劲化劲,没有孙倩快如电芒的剑法那么凌厉逼人,反而是与我的拳法理念有几分相同之处。
料理掉这五人才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谭箐呼了口气,凝神感应了数秒后,忽然呼道:“咱们走!他又开始行动了,动作好快!”
我们加快度跨越这片愈混乱的营地,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阻碍,但也没有见到唐禹仁等人。
“他的动向是什么?在往哪里走?”我对谭箐问道。
“往东南,一直没停下来,糟了,他看起来要跑了。”
我皱眉道:“不好,我们得赶紧追上去拖住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现他的踪迹。待会儿我们跟上了之后,你立刻放信号。”
听到右护法有可能准备逃了,我们也顾不上保留体力,均是撒开腿狂奔,片刻后便跨过了栅栏,再次扎进了被火光明亮的营地照耀得不再阴暗的树林里。
有了谭箐的指导,我们才在林子里前进了两里不到,回尚能隐约分辨得出营地中战斗的画面,便听到了前方争斗的声音。
当能够看清前面的景象时,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缓下了脚步。
林木在这里稀疏了不少,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小空地。
从我们的位置到空地中央,地面上零落地躺了七具尸体,全是朝廷官兵。
而空地上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拨人均是紧张地戒备着,脸上难掩惧色,不住地在喘气,看着装应该是粮队里的军士,总共有十三人。
这队严阵以待的军卒对面才五个人,但相对于朝廷兵卒的紧张和不安,他们的肢体语言十分放松,一点也没与焦虑或者惊慌的样子。
其中一人转头看到我们,对唯为的那人低声说了一句话,那人便转过身来。他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又来了。”
我从未见过此人,但他的双眸却有些眼熟。谭箐微微向我点了点头,确定了我的怀疑。
这就是昨天我们在濮阳军营中见到的那个黄脸男子,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了。
嘭!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一记长长的烟火已飞入夜空中,像颗星星一样闪耀着,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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