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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可不敢贪功,都是二爷您福星高照,让那福英自己不长眼,偏选了丐帮弟子充当冒饷之人。”丁七笑道。
“也怨不得他,京城无籍之人虽多,但其中嘴巴严,还能短时间凑出那么多人数的,也只有你们丐帮了。”丁寿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要么说还是二爷您眼光长远呢,当初让小的接了这丐帮舵主,早就等着今天呢!”丁七脸都不红地替主子吹嘘。
“得啦,该是你的功劳少不了,就别拍爷的马屁啦,”丁寿指指案头茶盏,随意道:“那些告状的人怎么样了?”
“东厂不愿多管饭,被打了一通板子,就都放回来了,嘻嘻,叫花子嘛,被人打被狗咬都是家常便饭,二爷不必操心他们。”丁七将茶盏端与丁寿。
“去账房领三百两银子,二百两分给他们养伤,那一百两赏你的。”丁寿端着茶盏浅浅啜饮。
“哎呦,教二爷您又破费了,小的代那群苦哈哈们谢二爷赏嘞。”丁七喜笑颜开,跪下拜谢。
“破费什么啊,都是惠安伯的银子,左右倒个手罢了。”
“那败家子还谢您呐?”
“现而今惠安伯是京营提督,可比神机营威风多了,”丁寿自失一笑,为之惋惜道:“只是没有神机营这般大权独揽,逍遥自在了。”
“唉,可惜了马公公,悄么声地回了司设监,丢了一条大好财路,爷心里还有点不落忍。”丁寿咯咯笑着,没看出半点难过。
“这么说,二爷您现在神机营里是蝎子粑粑——独一粪(份)啦?”丁七挑着拇指兴奋问道。
丁寿饮茶动作一滞,露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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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花厅又迎来一位新客人。
“下官拜见缇帅。”段豸整襟施礼。
“世高兄,别来无恙?”丁寿对这位曾并肩作战的段给谏十分热情,“公事如何了?”
继查盘之后,刘瑾又陆续派遣官员清丈各地田亩,段豸便是奉命查勘清丈山东碱地,才刚返京。
“托缇帅洪福,此番下官奉旨查勘山东,查得活碱官民地一千二百七十八顷余,可办纳存留以备常赋,死碱官民地六百三十九顷余,可折纳布钞以宽民力,俱已造册呈上。”
“好,不愧是我锦衣卫里出来的,果然办事干练。”丁寿连连称道,平虏战后他查了下段豸底细,才晓得这位与李东阳一般,俱是军籍出身,所不同者,这位竟隶籍锦衣卫。
段豸道了声“惭愧”,嘴唇嗫嚅几次,欲言又止。
丁寿看出他面色有异,笑道:“世高兄有何话不妨直说,你我有袍泽之谊,同甘共苦,无须客套。”
段豸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听闻缇帅谏言泾阳伯神英提督神机营?”
“是啊,”丁寿坦承,“还有干清宫太监孙洪坐营,其人老成持重,清廉奉公,断不会再出空额冒饷之事。”
通过修建豹房,二爷笃信孙洪人品,只不过段豸对孙太监没半分兴趣,他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既然缇帅要举荐泾阳委以重任,当日又何必嘱托下官上疏参其老疾呢?”段豸百思不解。
“没法子啊世高兄,你也看了京中邸报,神机营已然成了什么样子!管营号头等官沆瀣一气,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欲要振刷,非得良医猛药,去其腐肉方可治之,勋臣提督大营国朝已是常例,神机营欲要换将,也必是勋贵,可我夹袋中无人啊,唯有捧出一个来了,神景贤军中宿将,熟知兵事,且年齿已高,对争权夺利之事已无太多热衷,由他主持营务,可省却许多掣肘,可这话我又不能对神总戎直说,这年头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多了,我突然去和神景贤道我要助他叙功封爵,他不当我是疯了,也会认定我别有所图,不敢应承,反不如他主动求恳,我也乐得个顺水推舟。”
二人既是共谋,丁寿毫不隐瞒地道出实情,段豸沉吟道:“所以缇帅不惜自污,只为神机营刮骨去腐?”
“丁某早已是众矢之的,虚名与我何足道哉!”丁寿朗声笑道:“能为朝廷练出一支可用之兵,便是再泼上几盆污水,丁某也笑纳了。”
“缇帅高义。”段豸深施一礼,“泾阳可便是缇帅所谓的良医猛药?”
丁寿自衿一笑,“神景贤守成有余,却绝非续骨生肌的回春妙方。”
“哦?那灵药何在?”段豸奇道。
“神机营该有号头官两人,除丁某外,还欠缺一个,丁某为刘部堂费了许多心思,可不只为得一个泾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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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戚景通拜见恩帅。”高大身形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堂中……
注:
给事中艾洪等言四卫勇士旗军多逋逃无籍之徒,蠹耗国用,故府部科道官俱请厘革,孝宗皇帝特敕侍郎熊绣等清出诡冒之数,岁省钱粮数十余万。
福英等久奉成命,不即施行,盖欲附和朱晖,为其夤缘代奏,乞治(朱)晖(李)玺(张)伟并(福)英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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