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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公务缠身,母亲不必过分担忧。”
晏芙蕖则悄悄低头,抑制着笑声,今日的这一切,足以让她欢愉良久。她更加坚信,嫁入纪家是她明智的选择,就让晏菡茱这个不幸儿在长宁侯府承受那份苦楚吧!
晏夫人还想继续追问,这时,一旁的祁氏嫣然一笑,婉转地暗示道:“二妹婿乃金榜题名之探花,如今又荣升为庶吉士,深受天子赏识,前途无可限量。自然,他的公务繁忙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的暗示,既显出了沈钧钰的愤懑,又巧妙地避免将这种愤懑传扬出去,以免损害永昌伯府的名声。
晏夫人领悟了其中的深意,轻轻一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告诫之情,“你这话不假,回归侯府之后,务必恪守三从四德的古训,切勿违抗公婆与夫君的意愿,以免损害永昌伯府的尊严。”
“母亲教诲,女儿谨记在心。”晏菡茱顺从地回应,在这个场合,反驳毫无意义,只会自取其辱。
饭毕稍作休息便启程离去,何苦浪费唇舌?
即便她能言善辩,让对方无言以对,又能改变什么?
沈钧钰不给她颜面的事实依旧无法改变。
无论是男还是女,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有打算,饭桌上或许只有晏菡茱真正细心地品味着每一道菜肴。
今日厨娘确实下了心思,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佳,彰显出永昌伯府的深厚底蕴。
纪胤礼不遗余力地想要与永昌伯府联姻,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午膳之后,晏菡茱便起身告辞。
重新坐上马车,袁嬷嬷的目光落在闭目养神的世子夫人身上,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世子夫人,今日世子不告而别,让您备受尴尬。回到侯府,老奴必定会将此事告知夫人,为您讨个公道。”
晏菡茱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今日她对沈钧钰的脾气已经有了宽恕之心,“世子性情独特,若我因此而生气,早在昨晚世子大声质疑我时,就应该羞愧得无地自容。”
“袁嬷嬷,你也不必将此事告知母亲,以免她忧心忡忡,显得我只懂得告状而不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我已经有了计划,让世子回心转意,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必须循序渐进。”
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世子夫人,您究竟有何高明之策?”
侯夫人特意指派她侍候在世子夫人身边,她肩负着重大使命。
若是世子和世子夫人关系好转,她将获得奖赏;若是两人关系恶化,她则免不了要受到惩罚。
晏菡茱轻轻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定而深邃的微笑,“此中奥秘,一旦道破,便失之灵效。”
袁嬷嬷与白露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困惑难解,不明晏菡茱这番话语中究竟蕴含着何种深意,宛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踏入长宁侯府的深宅大院,晏菡茱脚步轻盈,前往正院向婆母苏氏请安。
长宁侯夫人早已耳闻世子沈钧钰虽曾赴晏家,却未来得及享用午膳,便不告而别,留下晏菡茱独自行走于娘家的纷争之中。
苏氏内心对儿子沈钧钰的行事欠周感到恼火,觉得他颇失颜面。
此刻,面对着不哭不闹、态度恭谨的晏菡茱,苏氏不禁感到一丝歉意,“菡茱,你切莫心怀不满,待会儿我定会与侯爷一同斥责钧钰。”
晏菡茱缓步上前,轻柔地立于婆婆身畔,双手轻捏着苏氏的肩膀,“母亲,您与父亲大可不必责怪世子。其实他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世子为人正直,日后必将逐渐适应。”
“儿媳坚信岁月如水,能缓缓抚平所有的伤痕,不必急于一时。您管理整个侯府,又要顾虑我和相公,实在是太过辛劳。母亲,您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苏氏不由得一愣,随着晏菡茱轻缓的揉捏,她的身心逐渐放松,暖意涌上心头,“这孩子,怎么知道我肩膀不适?”
晏菡茱语气平和,声音如春风般温暖,“回到晏家,我得知两家有亲缘之份,便遣人打探。原来在世子七岁那年身染重疾,您抱着他,从荣恩寺的山脚一步步攀至山顶,那漫长的三个时辰,您的双臂和肩膀承受了何等的重负,以至于留下了难以痊愈的病根。”
苏氏轻抚着晏菡茱的臂膀,眼中闪过一丝湿润,那年的惊恐和担忧仿佛就在昨日,“好孩子,多亏了你那吉祥的八字,否则世子那场劫难,恐怕难以安然度过。”
晏菡茱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谦逊,“在那个时刻,我与世子相去甚远,我岂敢贪功。必然是母亲那颗虔诚的心,感动了天上的神仙。”
这番话,如同细雨滋润心田,让苏氏听起来无比舒畅,她轻轻拍了拍晏菡茱的手背,语气温和而慈祥,“好孩子,我沈家能迎娶到你这样善解人意、聪慧明理的儿媳,实在是沈家的福分。”
“我儿子我自然清楚,世子虽然性格孤傲,但心地善良,品行高洁。你只需多一份耐心,他便能看到你的美好。”
;晏菡茱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我始终坚信如此,母亲管理家务得宜,即使我与世子尚未圆房,家中上下也没有人敢对我有半点懈怠。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庇护,我心中感激不已。”
此言非虚。
若换作其他人家,新郎当晚未能洞房,夫妻俩又争吵不休,新娘根本无法立足。
苏氏对晏菡茱的温柔体贴、宽宏大量,心中满意度极高。
她立即责备了袁嬷嬷和众丫鬟婆子,严令他们不得对世子夫人有任何不敬。
袁嬷嬷在心中暗自叹服,世子夫人不过是为侯夫人揉了揉肩膀,便轻易赢得了这位严谨规矩的侯夫人的青睐。如今,即使是傲娇的世子,也终将落入世子夫人的“掌握”之中。
晏菡茱回到惊鸿院后,卸去华丽的外裳,摘下发间璀璨的珠翠,换上一身素雅便捷的衣裳。
她感到一丝疲倦,窗外的花香让她昏昏欲睡,便斜倚在窗边,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外面的惊蛰将白露拉到院子的角落,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白露妹妹,芙蕖小姐真的深受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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