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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一新]!”一个简单的清理咒后,年轻的巫师头也不回地上了楼,黑色的消瘦身影很快隐没在昏暗的楼梯口。
紧张、劳累又折腾的一天,黑猫的小身躯再也支持不住。伤口被妥善处理,环境也相对安全,容青华的精神放松下来,轻轻打了个哈欠,再也抵挡不住睡神的召唤。
……
它是被饿醒的。
屋子里一片漆黑,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门缝间隐隐透入几线暗淡的光芒。
喵?!容青华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它稍一用力,撑起身体,很好,伤口虽然还有些痛但已经完全不会对行动造成什么影响了。它满意地伸伸腿,轻轻跃下桌子,碧绿的眼珠像颗绿色的宝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不准上楼?喵!猫可听不懂英语,何况“没有被发现就不是违规”。容青华愉快地伸出带着肉垫的小爪子,悄无声息地迈上了楼梯。
楼梯的尽头只是一间狭小的阁楼,一扇小小的天窗开在坡顶上。透过窗棂,是浓黑的夜空,布满灰色的厚重阴云,连颗星星也没有。路灯的光芒斜斜地照进屋子的一角,照在占了阁楼一大半空间的小板床上。黑衣的少年坐在床边,仰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手上是一枝细细的魔杖。死一般的寂静中,魔杖的顶端耀过一道浅浅的光芒,击向空中,一只飞向光源的小虫无声无息地被击落在地。
少年仍然保持着那个坐姿,脊背微驼,双手落寞地垂在膝上,空洞的黑色眼眸直直地仰望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幅不被人喜爱的尘封旧画。
容青华眨了眨猫眼,眨去突然泛起的微微涩意,轻巧而谨慎地走到少年的脚边,无声趴下,零落的飞虫尸体寂寞地躺在少年长长的影子里。
“咕……”容小猫同样寂寞空虚的肚子发出了不甘的鸣叫,少年巫师抬起眼,瞥了瞥脚边圆睁大眼的无辜动物,发出一声厌弃的鼻音,嘟囔:“根本不应当指望这些喜欢夜游的猫科动物知道什么是规矩。”
“[饼干飞来]!”他飞快地念了一声,把出现在手上的饼干递到猫的嘴边:“塞满肚子总不会比塞满脑子更困难,虽然有时也不那么容易……”
容青华赶紧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吞下,那怕只是两块又干又硬还泛着些霉味的饼干,梅林保佑它的肠胃吧!没咽两口,它就把自己噎住了。
少年巫师挑起一边的眉毛,神情古怪地望着小猫翻着白眼用爪子拍自己的脖子,几秒钟后才理解了它艰难而尴尬的处境,他惊愕地张了张嘴,挤出一个咒语:“[清水如泉]!”
清水哗地应声倾倒到了小猫的身上,甚至有很多灌入了它的喉咙,容青华狼狈地咳嗽着,终于顺着水把几乎要谋杀它的饼干吞了下去,无力地重新趴倒在地。
“……娇弱的野猫?!”少年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又念了一个干燥咒。
这一晚,容小猫趴在天窗下,垫着房东丢来的一件旧衣服,在昏黄的路灯光下安然入睡。
阁楼的另一端,少年巫师如往常一般沉默地蜷缩在自己的小木床上,只是今晚屋中多了一个轻浅呼吸声为伴。
……
第二天一大早,年轻的房东就起床了。识相的容小猫乖乖地溜下楼,给自己顺了顺毛,当作是洗漱,希望能给房东先生留个好印象。
年轻的巫师显然对容小猫的讨好没有领会,他下楼径直打开柜子抽屉,那里有两张小面值的纸币以及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硬币。他拿起两个硬币,微一犹豫,又多拿了一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要出门?!容青华兴奋地快步走到门边,眼巴巴地望着房东走来。它也要出门!它得确定现在的时间点,天知道在重生到这个躯壳之前,它在主神那里浪费了多少时间?!万一这会儿已经不幸到了哈利·波特出现的年代,天啊!那它的维迪难道就真的像电影中的主线剧情那样,自己把自己切成片片四处乱洒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容小猫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不,它得出去,它要了解时间点,然后……去找它的维迪,起码也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它轻轻抓住年轻巫师的裤脚,喵喵叫,渴望地望着外边。
“……麻烦的东西。”年轻的脸上不耐地皱着眉,伸手把小猫捞进了怀里。
穿过长长的街巷,发臭的小河,还有那条他们初遇的窄巷子,巫师揣着他的房客走到了一片热闹许多的街区。用10便士买了一捆过期三天的长面包,足够年轻人吃上一个星期,剩下的一枚5便士硬币却只换来了一大瓶牛奶。
回程途经河边时,年轻的巫师遥望着对岸驻立了片刻,像是在等待什么,却又在片刻后沉默地转身。
容青华则终于得到了它想要的信息,裹面包的旧报纸上清楚地写着一个日期——1973年8月22日。1973年8月!它的维迪如果平安地生活着,他就已经46岁了!
老天!它错过了儿子的青春期,也许还错过了他的婚礼,兴许他的孙子都能上学了……噢不,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维迪是黑魔王,不会有什么婚礼和孙子,也许等着它的只是儿子凄惨的零碎魂片!不,不!也许还没发生,那该死的主角哈利·波特好像是八几年才出生的,也许它还赶得上阻止维迪以灵魂破碎为结局的悲哀失败。
它第一次懊悔自己为什么没好好研究过哈利波特前几部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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