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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经过复杂的推理就可以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唯一让少女感到有点安心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蛛网状的延伸”,自己的灵力和体力不会因为仅仅站在这里,就被无休止的消耗。
夕夏背着身子反锁上门,无视着身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砸门声。看着少年,沉默着。
少年收敛起笑容,从沙上站起身来,低垂的眉目上染上了丝悲哀。
“你好,我叫尤凌。”接着,少年抬起手,接近透明的手臂上,散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林夕夏面色有些冷淡,举起了手臂,在那里,封印在小臂中的对方的另一部分沉寂着,但是稍加感应就可以察觉到压抑着的灵能脉动,“你呼唤我上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夕夏很清楚,正在少年手臂上的浅蓝光辉,看似优雅美丽,实际上,那正是灼烧着对方的净琉璃之炎。
毕竟,那可是自己留给对方的伤痕。
在医院的林荫下,被次攻击的少女调查员,在故意在无人的区域落单,诱使鬼怪攻击自己后,为了追查对方,同样留了大量的净化灵力到对方的体内。
对于活人而言,这是祛除阴气的良药。
而这对鬼怪们来说,却是净化魂魄的火焰。
“不。”少年微微地摇摇头,用一种略带悲哀的神情望向夕夏的方向。
不过那飘忽的眼神,让夕夏有些吃不准是在盯着自己,还是看向自己身后的大门。
过了很久,尤凌慢慢地开口:“我已经死了啊。谢谢你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死亡,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尤其是当一个人越接近“死”,那么他就越憎恶听到这个词。
而已经深陷在“死”的泥潭之中的鬼怪,这个特意提到这个界限则更是会让它们不快。
但是,夕夏察觉得到,从自己中招的时候,那直冲脑门的剧痛打破了这座公寓给自己施加的“常识禁锢”。
这绝非恶意。
对方后来通过臂间的灵体对自己的呼唤也是真实的。
“你是什么意思?”忽略着那禁忌的词语,林夕夏试探地问着。
“我记起来了,想起了一切。”名为尤凌的幽灵举起手,重复着先前的喃喃自语道。
少年走近林夕夏,伸出了手。
那泛着蓝色光芒的手在夕夏的肌肤表面被阻挡住了,然后,少年将手臂伸向大门。
夕夏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震了震,不过少女还是强行地压抑下了自己的不安。
所幸,尤凌也的确没有打开门的意思,少年的手指在轻触到门上后,缩了回来。
“真是讽刺,只有在这里。我竟然还有种”还活着“的错觉。我的身体不能穿过这里的墙壁,也没法越过拥有灵力保护的你。”
夕夏皱了皱眉,虽然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但是这种情况下,夕夏也知道每一秒都很珍贵。“抱歉,不过还是请长话短说吧。”
尤凌点点头,“嗯,也好。你想知道一切,那我就告诉你一切吧。”
然后,少年开始了述说。述说着他身上生的一切——从生到死。
起先的故事非常寻常,尤凌的父母在获悉了这座公寓的租金低廉,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这个价格简直是令人感动。
于是在经过一番排队递资料,房东筛选后才好不容易的租下其中的一间屋子。
到这里为止,还只是都市里最为寻常的故事。
悲剧也不是立竿见影的生,不知道为何,尤凌现父母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原本在和乐融融的生活掩盖下的矛盾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原本通情达理的父母亲也越来越固执,互不相让。
在长达1个月的言语争吵后,第一次,尤凌的父亲怒气冲冲的拿起盘子,冲着他的母亲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这在尤凌的印象里,是第一次。
仿佛开启了暴力的门锁,两个人的关系不再仅仅在谩骂争吵的地步了,只要一个火星,两人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的大打出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年。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少年越来越抑郁。
最后的结果是,尤凌的母亲又一次的被打进医院,伤愈后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而父亲,在一段时间后,也不知所踪。
尤凌,就这样变成了在公寓里的弃儿,无人关注。
不过令当时的尤凌也感到奇怪的是,公寓里的管理员看上去居然很好说话,租金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一降再降,甚至在自己拖欠了好几个月的费用后,水电也依旧提供。
而且管理员也从不上门催缴。
不过,越来越绝望、悲恸的男孩,已经没有多少闲心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而已死之后,尤凌更加不会在感到奇怪了。
毕竟变成鬼灵之后,少年才知道,这栋公寓,已经夺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所谓的租金,不过是那昂贵的代价上面的一点点添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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