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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秋收就开始了,平时那些不爱干活的,这时候也是要上工的,否则大伙都在那里干得热火朝天的,就你在旁边干看着也不合适,所以陈远川也没打算在这时候偷懒,老老实实地跟着上工去了。
他们这里隶属北方,并不种植水稻,秋收的时候主要就是收割玉米和其他的一些作物,再把冬小麦种下去,农活虽然无聊,陈远川干了这么久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他虽然出工的天数不多,经常不来上工,但只要来了,进度总是能甩别人一大截,且次次拿满工分,搞得别人都不知道是该说他农活干得好,还是干得不好了。
这天晚上照例是队里开集体大会的日子,大家忙碌了一天都很是疲惫了,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打着哈欠,听陈保国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
陈保国把该学习的学完了,这才提起了一件大事。
“咱们公社前不久分配到了两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按照公社领导的指示,这两个名额就给这次秋收任务完成最好的两个生产大队,所以大伙加把劲儿,争取早点完成秋收任务。咱们大队要是能出个大学生,那在十里八乡提起来都有面子。”
工农兵大学不同于上次通知放电影那般热闹,这次队员们虽然也议论纷纷,但远不如上次激动。因为对于大多数连小学文化都没有的队员们来说,大学实在是太长远了,能出个大学生他们自然也高兴,但想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
相比起队员们可有可无的心态,知青们就要热切多了,作为来支援农村的知识青年,他们大多数都有高中的学历,工农兵大学可以说是目前来说能够回城的最好途径,且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一个大学生的含金量了。
很快就有知青按捺不住,高声问道:“工农兵大学的评选有什么条件吗?我们知青可以参加吗?”
虽说这名额太少,能评上的几率不是很大,但只要知青能参加,就总有一线希望不是。
“这个公社领导的意思是,既然要上大学,至少要有高中的学历。关于知青能不能评选,公社领导倒是没有说。”陈保国也知道这些知青们都在想些什么,工农兵大学现在其实并没有对学历设置严格的门槛,没说非得要求高中生,是公社领导觉得这个名额稀少,选出来的人毕竟代表的是整个公社的形象,还是高中生更体面一些,要是选个只有小学文化的,整个公社都跟着丢脸不是。
至于知青能不能参加,公社领导还真没说起,不过这对知青们来说就已经算是好消息了。
“没有说那不就是能吗?”
有的知青立马就充满了干劲,好像干了一天的农活也没有那么累了,并且打算在接下来的秋收里好好表现,有的则是眼睛乱转,在心中打着小算盘,想看看家里有没有运作的空间。
另外还有两个知青很是淡定,一个是许瑶,另外一个就是路青青。
许瑶是因为重活一世,知道后来的走向,上辈子也有工农兵大学这个事儿,前进生产大队在这回的秋收里排到了第二名,确实分到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只是却没有知青们什么事儿。公社领导一开始确实没说不允许知青参与选拔,但耐不住底下的社员们都不愿意,觉得知青们都是外来的,抢占了他们的名额。公社领导们为了安抚底下的社员,便声称知青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不允许参加此次工农兵大学的选拔。
前进生产大队的高中生总共就有两人,一个是陈保国的小闺女陈美芳,另外一个好像是一户姓刘的人家中的,叫什么她忘了,反正知青不能参与选拔,陈美芳高中还没毕业,最后就便宜了那户姓刘的人家。
而路青青则因为她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知道这工农兵大学出来的学生,后来的地位比较尴尬,远比不上高考考上的,所以她一心想等着高考恢复后参加高考去上大学,对这什么工农兵大学根本不感冒。
许瑶和路青青两人的异样,只有始终关注着那边的陈远川注意到了,根据许瑶的表现,他推测要么是这工农兵大学不是什么好事,要么就是跟知青无关,而路青青这人,从送书那回的表现和掉进地道的事儿,陈远川就知道了,这姑娘八成也有一颗想要搞事的心。
至于这工农兵大学,反正跟陈远川是没有什么关系,要是跟古代似的能去考个武状
元,他倒是还能考虑考虑。
最后这事儿除了在知青里掀起了些波浪外,大队的队员们则没有那么在意,讨论几句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秋收,知青们一个比一个认真,大多都咬牙坚持了下来,这就显得许瑶很是另类了,秋收还没结束,许瑶就声称自己中暑了,去找陈保国请假。
陈保国并不太相信秋天了还能中暑,本来是不打算同意的,但许瑶非说是有秋老虎,还脸色煞白,一副不同意就要晕倒的样子,陈保国没了办法,只能准了假,让她坐在旁边休息。
许瑶找了个树荫底下,惬意地舒了口气,随即看着自己比刚来时黑了两个色度的肤色,以及粗糙了不少的皮肤,又烦躁了起来。
她坐的位置离队员们比较远,见大家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这边,许瑶拿出了陈来宝送的那盒雪花膏,剜出一点来抹在了手上和脸上,用完之后确实感觉皮肤润滑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许瑶将雪花膏塞回衣兜里,扭头一看,现是知青中的赵瑞。
许瑶有些诧异,赵瑞这人在知青中并不算显眼,平时话也不多,但他有个毛病,对女同志太过颐指气使,有些不尊重女性,虽然他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大家多少都能感觉到。
“赵知青,你怎么来了?”这会儿还没到下工时间吧。
“我有点事儿想跟许知青你说。”赵瑞左右看看,现这里位置比较高,要是有人靠近,一准儿能看到,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在许瑶身上。
“我就不绕圈子了,前两天大队长说的工农兵大学的事儿,许知青你也是知道的,不出意外的话,我家里能帮我弄到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明年开了春就能去上学了,不知道许知青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赵瑞的语气肯定,就好像这工农兵大学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
许瑶刚开始还不太确定赵瑞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反问了句:“一起走?”
“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我家里人找找关系,把你也弄回城。虽然没法也去上大学,但起码可以回城了不是,不用再留在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农活了。咱们都是海城来的知青,心里都很清楚城里跟乡下的区别。”
赵瑞其实刚来时就对许瑶有些意思,许瑶长得漂亮,那股子柔弱劲儿很招男人喜欢,跟她又是同一个地方的,家里条件据说还可以,但赵瑞一直没有任何表示,是因为他这人极为现实,他很清楚在乡下这种地方,他自己干活都费劲,更别说再加上一个柔弱的许瑶了,他们俩要是真在一起了,对他来说就是个负担。
可是回城后就不一样了,他去上了大学有了好的前途,许瑶于他来说就不是负担,而是锦上添花了,毕竟许瑶的模样身段都还是挺能拿得出手的,他这才动了心思想着来找许瑶谈一谈,他相信许瑶是不会拒绝回城的诱惑的。
在赵瑞从小所受到的家庭教育里,女人只要在外能当好一个精致的花瓶,在内能照顾好家庭就行了,都不需要出去工作,自然也不会像陈来宝那样放下身段讨好人,此刻跟许瑶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股高高在上施舍的味道。
许瑶愣了愣,上辈子好像没有这一出,不过自从她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会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至于赵瑞说自己家里有关系,这点许瑶还真没有怀疑,虽然这次的工农兵大学最后直接将知青排除在外了,但这个赵瑞在大概一年后还真的回城了。
可许瑶重生后宁愿费尽心思去接近陈远安,也没说扒上赵瑞一起回城,这其中也是有些因由的。许瑶上辈子回城后其实听说过赵瑞家的事儿,知道他们家风光不了多久了,那会儿赵家已经被他们的政敌搞垮了,赵瑞一家包括跟他们有关系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许瑶哪里愿意凑上去,这会儿凑上去,还不如跟着陈远安安安生生在乡下待几年,只要不让自己干农活就行,等到陈远安达了,自己就是富太太了,什么风险都不用冒。
眼下许瑶虽然不想跟赵瑞扯上关系,也不喜欢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但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赵瑞,所以只能委婉地拒绝了。
“赵知青,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们知青来到这里是支援农村建设的,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你有了更好的出路,我也替你高兴,但我就不麻烦你了。”
赵瑞僵住了,许瑶觉得自己挺委婉,可在赵瑞看来,这跟直白的打他脸也没什么区别,就许瑶这么个干不了多大会儿活就得休息下的人,还支援农村建设,这话怕是许瑶自己都不信,赵瑞没有说话,他盯着许瑶一言不地看了半天。
许瑶被赵睿的目光看得很是不舒服,强笑了下:“赵知青,我准备回去了,你要是没歇够可以多待会儿。”说着就转身准备走人。
“大队里那个叫陈远川的,他夏天的时候掉到了沟里,还撞到了头,差点儿就救不回来了,那天晚上许知青你出过门吧。”
赵瑞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瑶猝然回头,一瞬间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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