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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匆匆赶至马厩时,正看见一只金身银鬃的高大骏马两条前腿高屈,朝角落中另一匹小灰马直直撞去,小灰马避之不及,被撞后试图抬腿反击,却被金马侧身避过,它气得原地打了两声响鼻,眼看金马又冲过来,只得绕着圈内不住逃跑。
那金马四肢修长,身姿矫健,毛色油光鲜亮,确然是不可多得的好看,还有些随主人的精致骚包,扣着亮银色宝珠马鞍不说,脖前玉铃铛更是叮叮作响。
“您瞧它!”小二急道:“我方才进去劝架,根本拉扯不开,还险些也被它踹了一脚……”
广陵王世子未作声,只屈指于唇下轻轻一吁,金色骏马本要朝着灰马撞去,闻声骤然举蹄落下,转过身来看向自家主人,甩了甩头。
灰马忙撤到稍远一边,丝毫不敢靠近这位马祖宗。
“小桃花,”颜元今似觉有些好笑:“你这是要造反?”
说完,轻递了个眼神给小二,后者忙上前开了圈门,见那骏马要出来,怕伤着自己,又忙躲去了一边。小桃花出了圈,行至世子身侧,方才还一脸桀骜不驯的马儿这会无比乖顺地蹭了蹭主人的胳膊,再低下了头。
颜元今抬手摸了摸小桃花脑袋,再教训似地重弹了它脑门一记,随即才将目光落在尚在圈中另一个已低头吃起草来的小马上。
这马果然长得不怎么样。
四腿稍有些短,歪面豁牙,面部毛一半浅灰一半黝黑,看上去稍有些滑稽,一身灰扑扑的毛更是呈色不匀,粗糙无比。
广陵王世子神色添了几分嫌弃,问道:“这灰马是谁的?”
小二似些许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这是白马。”
颜元今:?
“白马?”
“是,”小二不好意思道:“只不过太长时间未给它清洗,染得脏了些,瞧不见本来的色儿了。”
“……”
广陵王世子看了眼身旁的爱马,冷笑一声:“难怪它会闹脾气。”
他问道:“小桃花素来有洁癖,谁准许的你弄条脏马同它一个圈子?”
话音方落,不远处忽传来噔噔急步声,陈皮一面跑来,一面道:“主子!出了何事了?”
他远远便瞧见了那圈中的小马,惊道:“小二!你你你,我不是多给了你银两,特意叮嘱要好好照看我主子的爱马,放它一人一厩,你这怎的回事?怎还多出了一匹?”
小二冷汗又流下来,忙解释道:“这……这绝非是我故意,原本这两匹马是牵在不同的地方,但这小白马所待的木棚顶部于几日前刮风时吹掀了,一直未来得及修补,我瞧今日这天色许会于午后生雨,没了办法,才想着将它牵到别处。”
“道长和那美娘子的两匹马关在一处,已没了空隙供它容身,便想着先来这将就一日。”他说着,忍不住嘀咕道:“曾想刚把白马牵来,您的马儿瞧了它两眼,便起了威来。”
广陵王世子未吭声,倒是陈皮哼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马!小桃花那可是放在胤都城中都数一数二顶顶漂亮的汗血,千里挑一的品种,过去也没和旁的挤过一个住处,还是模样这般磕碜的,你这不是纯属惹它生气的么!”
小二面如菜色,他心里苦呀,只知道那公子难缠得紧,谁能晓得连匹马都能跟主人一般德行!他究竟是何人,养的马都这般尊贵,嫌这嫌那的,磕碜怎么了,磕碜便不是马了?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忙道:“二位息怒!息怒,我这便将白马牵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进厩中拎起那小马的缰绳,慢慢牵了出来。行至李秀色面前时,后者近距离打量了一番,心中思忖这马委实算不上好看,如今被小桃花嫌弃,倒让她莫名生出丝惺惺相惜之感。
还在想着,却见小马忽而停下了步子,抬头看了她脸一眼,而后打了个响鼻,脑袋朝前微伸,蹭了蹭她的腿。
李秀色愣了愣,见它亲近,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便抬手回摸了它脑袋一记。
她边摸边好奇道:“小二,这是谁的马?”
小二叹气道:“回娘子,是掌柜生前养着用来拉货的,往日里院里的那些柴火蔬食素来都是它搬。”
说话间,又有两人穿过后院,行至马厩前的长路上。
正是方下楼的卫祁在及乔吟。
两人不知生了什么,只瞧见那有只小马正对着李秀色亲昵,乔吟忽想起什么,“咦”一声道:“李妹妹,你这是想学骑马了?”
她上前赞许道:“我瞧这匹看上去性情温顺、个头也小,倒很是适合你。你若是有意,今日确实可练起来,正巧眼下时辰还早,我也能教教你。”
李秀色闻言愣了愣,她怎么把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双眼当即一亮,欣喜道:“乔姐姐,你真要教我骑马?”
“这有何真不真的,我不是早便答应过你?”乔吟笑道:“况且我看它也似乎很是欢喜你,对你这般初学者更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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