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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玉京这么说,但因为是简笔画,不会特别写实,所以小人手上的东西也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串珠,只不过看起来是个类似手串的圆环。不过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确实感觉到了几分跟红珊瑚手串的相似。
顾行驰后背有点发凉,往白玉京怀里蹭了下,干笑一声:“什么意思,总不能这是块预言碑吧?”这还是中国吗,都快给他干玛雅文明去了。
他想了想:“是不是有人跟在我们之后悄悄潜下去画的?我记得以前看到的不是两个小人……虽然不知道那是做梦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十几年前我看到的应该是一棵树。”
说到这顾行驰一下想起来那个人影,心说真是洗澡洗太久脑袋进水,都忘了那个逃跑人影的事了,忙问:“抓住了吗?有看到是谁吗?”
白玉京摇摇头又点头:“没抓到,但是看到了脸,是边一杰。”
顾行驰闻言一顿,有点不敢置信地瞧了眼小白,小心翼翼问:“你没抓住?”
边一杰有这么牛?居然连他老婆都抓不住,这小子几年不见是去练跑酷了吗?
白玉京倒是很坦诚:“没抓住,他有问题。”
顾行驰哦了声,知道他并不是在找补,老婆说有问题肯定就是有问题,于是翻了个身双手撑着下巴看白玉京:“怎么说?”
白玉京就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图书楼墙上有三扇窗户?其中一扇非常窄小,只有手臂宽,像是通风口,应该也是图书楼的机关之一。边一杰就是从那里钻出去的。”
顾行驰眼皮一抽,原来这小子不是练跑酷而是练缩骨,有这本事杂技团再就业啊,来他家作什么妖。
白玉京却摇了下头:“不是缩骨。”
他想了想,眉头微微蹙起来:“边一杰很奇怪,他好像不是人。”
顾行驰噎了一下:“啊?”
“我追他出去的时候,虫人出来拦了他一下,但随即就像受到了惊吓,立刻躲回了下一层。”白玉京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目光有些发冷,“按理说虫人是不会有惊吓这种情绪的,但能看出来,虫人确实很怕边一杰,或者说,害怕他身上的某样东西。”
顾行驰不明白:“虫人有克星吗?”
白玉京摇摇头:“完成式的虫人基本不会惧怕任何东西,因为他们既没有情绪也不会死,甚至连痛觉都因为长年累月的毒素积累而完全麻木消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思维,就不会有怕这个概念。除非……”
“除非是他们身体里虫子的反应,就像动物能提前感知到地震,虫人身体里的虫子很敏感,说不准是虫子感觉到了什么,控制身体跑掉。”
顾行驰闻言有点纳闷,动物能提前感知地震大多是因为气压、磁场之类的原因,但这些因素边一杰都不具备,他再怎么奇怪目前也是活人一个,难不成是他身体里的东西在作祟?
思及至此,顾行驰又想起边晟的话,边一杰的身体里,似乎藏着另一个东西。
或许是这个东西对虫人有一些压制作用?
那得是什么玩意啊?顾行驰心说可别跟何十五似的,动不动就请神上身,他又不是做驱邪的。
“如果边一杰身体里真的有某个东西在操控他,那他来我们家的目的是什么?把红珊瑚手串放在这?去地下三层画个画?”顾行驰想不明白,“意义是什么?”
白玉京却道:“地下石碑的画应该不是他画的。”
他把照片放大,能看清更多细节:“图画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和前面石碑上的描绘不是同一时期,但肯定不是这两天才画完的。”
顾行驰闻言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你说……会不会是我画的?”
白玉京一怔:“什么?”
“不是现在的我。”顾行驰看着石碑上的图画,昏暗中脸色被手机屏幕映得微微发白,“是十二年前的我。”
乌云从远方覆盖天幕,屋外北风更大了起来,空气中已经有了凛冽的寒冷味道,快要下雪了。
顾行驰定定地看着照片中的图画,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忆当年的旧事,却始终无法挖掘出一点蛛丝马迹。
那年冬天,他真的有病到日日昏沉毫无记忆的程度吗?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白玉京。”
脑子里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和猜疑在尖叫,顾行驰抬头去找白玉京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你说,我的身体里不会也有东西吧?”
“我会不会也像边一杰那样,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从而做出很多自己都没有记忆的事情?”
“不会。”
白玉京毫不犹豫地否决了顾行驰的惊惧担忧,他的目光与顾行驰隔空对视着,浅色的瞳孔冷静又笃定:“你只是顾行驰,我知道的。”
他的回答太过肯定迅速,将顾行驰那些还没来得及泻出的惊忧一下击碎,白玉京低下头,呼吸和吻一齐轻轻落在顾行驰的眉心,“你是我的顾行驰,我知道的。”
顾行驰心底一颤,呼吸急促了些,胸口间好像有一根细弦,被白玉京笃定又温柔的语气轻轻拨了下,铮鸣的余音顺着心跳荡在身体里,刹那间竟震得人浑身发麻。
两人都没再说话,屋内安静下来,夜风趋于平缓,氛围在沉默中变得浓烈又坚定。
半晌,顾行驰忽然很轻很缓的呼出口气,他脸上笼罩的那层忧虑已经不见,转而一种难以形容的笑意从他眉眼间缓缓泛起。那笑容松弛又坦然,即使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也是在笑的。
但白玉京能看到他那一瞬的颤抖,
也愿意把这一丝颤意妥帖安稳地牢牢接住。
“不用害怕。”
白玉京将顾行驰搂得很紧,两人的身体靠在一处,密不可分。
“我很早就拥抱过你不是吗,我记住了你的味道,不会认错的。”
顾行驰笑了下,仰头去蹭白玉京的鼻尖,隐隐带着一点后怕的鼻音:“你真的是小猫吗,会记住主人的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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