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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自从天顶洒下,穿破厚重的尘霾,又透过栏城的一重重镂空悬台。照在迈出家门的两人身上时,只余丝许温热。
“是晴天呀!”
七枝仰起头,惬意地眯着眼睛。
乌黑的马尾辫在她脑后一晃一晃,配上瓷娃娃似的肤质眉眼,乍看就像一只小号的铃酱。
相泽铃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嘴角微微上扬。“我们要走快点喔。不然就赶不上班车了。”
“嗯嗯,走快点!”
复读一遍,幼女用力点头,伸手牵住少女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踏上悬梯。
……
组成栏城的箱庭数以千计,外观五花八门,内部结构却大同小异。
为了确保稳定性,它们往往呈扁平造型,紧紧依附在樱墙表面。
相应地,室内的居住空间亦只能尽量拉长。过道卧房一字联排,有厨房卫生间的话就塞到两端,户型宽度过三米已可算作人人称羡的豪宅。
上下层没有电梯代步,毕竟樱墙上拉不了电缆,民用电设备的出力又有限,不可能浪费在这种琐事上。
楼梯和走廊的分量则越轻越好。
栏杆好过墙壁,半开放胜过封闭式,镂空强过一体板材。
用料方面,讲究点就选择低密度的合金,不那么讲究……
或者说没钱的话,塑料板串绳子也能凑合用。
o9o3号箱庭的栏民们,便属于不太讲究的类型。
久经风吹日晒的木质台阶,表面遍布黑斑与裂纹,在脚下嘎吱作响。
透过缝隙,隐约可见千余米远的地面上,形似细小积木的密集房舍,以及如蚁群般蠕动着的车流。
得益于丰富的飞檐走壁经验,铃向来与恐高症绝缘。却依然难以习惯、亦无法想象,与如此险境旦夕相伴的日常。
她疼惜地望向着七枝的矮小身影,握住对方肉嘟嘟小手的动作,亦不由得更加收紧了几分。
“大姐姐,不用担心!”将她的心情误判为紧张,小萝莉脆生生地道。“这段楼梯已经三十年没塌过啦,隔壁老奶奶是这么告诉我的。”
(……是说,以前还真的坏过?而且寿命过三十年……)
本来并未如何担心的铃,鬓角忽然有点冒汗了。
好在“七枝居”与车站距离不远。
攀爬了约莫二十米的高度,她们就抵达了一处稍微宽阔的平台。
两片薄木牌分立左右,一块写着“↓地面”,另一块写着“↑墙头”。
锈迹斑斑的悬浮车挂靠在第二块标牌旁边,底盘冒出夹杂着黑烟的气流,已经进入了预热模式。
少女一把抱起小萝莉,三步并作两步跨入车厢。两人刚系好安全带,车门就“嘎吱”一声合拢,悬浮车晃晃悠悠地脱离月台,开始向高处爬升。
“司机先生,能不能直接送我们去樱园?”
见周围没有其他乘客,铃试探地问道。
换做重樱重工公交科的职员,便绝不会搭理这种私自改道的请求。
与他们相比,栏城的民间车队无疑更具人情味,至少对乡亲们如此。
驾驶员侧头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旁边一声不响乖坐着的七枝,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
在很多市民的想象中,海拔过两千米、俯瞰重樱全境的樱墙之顶,哪怕仅仅作为一处旅游景点,也具备极高的开价值。
“公司”的决策层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可惜,樱墙如今依然属于泛亚太与月海联邦的共有财产。
民间势力对着墙面上敲敲打打,它们姑且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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