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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有些害怕,我不会就此全身瘫痪了吧。
不同于小说和电视上演的那样,坠崖或坠楼逃生的人们都会晕死过去。我除了身体“死”了以外,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
不管怎样,我救下了沐婉荷,自己的妈妈,自己的爱人。
就像是热血动漫里主角击败强敌重伤倒地后开始思考人生一样。
这片刻的安宁也让我再次去梳理我和沐婉荷的种种。
直到现在,我想我已经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跳崖寻死。
因为她心中的创伤从未真正愈合,这三年的幸福只是一层遮蔽阴影的假象。
她只是逃避了三年,却不是解脱。
哥哥的离世以及今天的一切让她长久压抑的痛苦瞬间到了顶点,她傻傻的寻求了最直接也最愚蠢的解脱方式。
她看了人间失格,看了小王子,可能还看了别的什么。
可这些书于我而言代表的都是孤独,人性乃至灵魂的孤独。
所以她身为一个母亲却总喜欢把自己塞在儿子的怀抱里。
我越来越觉得,我放弃出国,放弃远处的大学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沐婉荷太需要关爱和呵护了,这些关爱和呵护必须深刻到触及灵魂才能修补她豕分蛇断的心。
父亲没有做到这一点,才给我了这样的机会,而我除了竭尽所能亦无他法。
那无数个夜晚,她挤进我的被子里寻求慰藉,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把我当成了一个男人而不是她的儿子。
脑中突然出现的念头着实吓了我一跳,但很快我就制止了这愚蠢的想法,她这辈子的痛苦究其源头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口中所说的乱伦二字,她又怎么可能对我有别样的想法。
我和沐婉荷像是隔着长风深谷,近不得,退不舍。
看着被树影遮蔽的斑驳天空,我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感觉,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该怎么面对这个我最亲近也最爱的女人。
“嗯……嗯……”怀中的沐婉荷适时的闷哼了一声,打断了我走进死胡同的思绪。
我只能看着她慢慢从我身上爬起来,却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可我不想让她看见。否则她一定又会胡思乱想。
我缓慢的吸足了一口气,然后用力从嗓子里眼咳出来。
这下,嗓子里的异物感总算减轻不少,可紧接而来的却是一大口夹杂污血的唾液。
肺部的挤压和抽搐让我终于获得了上半身的控制,休息片刻的手臂也在极度酸痛中恢复了知觉,只是后背还是麻木一片。
我挣扎着在沐婉荷摇晃起身的过程中抬起了上半身。并扭头吐掉了口里的秽物。
这一下几乎要了我的老命,全身疼的像是被搅拌机打过一遍。
“妈……你……没受伤吧。”我用着完全走调的声音拼凑出一句试图让她安心的话来。
沐婉荷攥着小拳头,用力敲了几下脑袋,转而抬眼看着我。眼神自迷离到疑惑最后转至惊骇足足用了十多秒。
“风……风远!”她似乎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又拼命的摇晃了几下脑袋再次看向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我不是……”在环顾了周围的一切后,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你也一起跳下来了?”
我无力回答,只能轻轻点个头。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我怎么办!”
沐婉荷突然急切的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眉头完全拧到了一起。
嘴里如同鬼打墙一般转着圈念叨着。
“那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你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情况……我有一丝……一丝可能不跳么。”
现如今每说一句话与我而言都是莫大的煎熬。
但我始终保持面对她,至少我的前半身应该是完整无缺的。
应该是现了我说话时候的费力和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沐婉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凑到我身前。
“风远,你别说了,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么。”她抬起手顺着我的肩膀而下,慌乱而无序的确认我身体的完整性。
“我没事……就想……喝点水。”我说着话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条山溪。我想把沐婉荷支开一会儿,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沐婉荷顺着我的视线也现了那条溪流,胡乱的擦着眼泪连忙点头。
“好好,你等我,我去给你弄水来。”
说完赶紧爬起身,可刚站起身突然就左摇右晃了两下,把我吓一跳。
在我还未开口询问之前,她就已经伸手对我摆了两下。
“妈妈没事,只是稍稍有点晕,你等着我。”她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步伐轻盈的往山溪走去。
我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估计她应该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沐婉荷一走,我便鼓足力量想站起来,目前看来后背的伤势最为严重,但骨头应该还算凑合。
果不其然,双腿折起后,腰部稍一用力,就疼的我龇牙咧嘴。而这下的扯动完全复苏了还在麻木中的背部,一股股钻心的剧痛差点让我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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