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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河替她把围巾围紧,牵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调子:“狗儿要听狗儿歌,雪地来个狗画家,狗儿下雨要回家,直走就是我们家……”
袁秋柏乖巧地任由他牵着,听着他哼的歌,眨了眨眼睛,被围巾挡住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笑意。
两人在医院食堂吃的午饭,李易河嘴挑,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袁秋柏倒没什么所谓,慢吞吞吃完了自己那份,李易河就在旁边托着脸颊目不转睛地看她吃饭,仿佛很有意思似的。
中午刚过没多久,袁秋柏拜托洪兴邦找的大师就到了,原本袁秋柏是想着找人扮演一下“大师”,结果没想到洪兴邦居然真把灵光寺的一名宣讲师父给请来了。
此时大师正痛心疾首地对着那名误入歧途的信徒痛陈利害:“……这些人都是假借佛教名义,违背戒律来算命,看相,卖天价香,收高价门票等行为敛财,这是败坏佛教的名誉,根本不是佛的教诲……”
袁秋柏看向身边人高马大的洪兴邦,他原本就是特种兵出身,退伍后开了家保镖公司,专门给一些大人物提供专业保护,偶尔也接一些私家侦探的工作。
洪兴邦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脉,不管什么都能沾点边,袁秋柏和李易河跟他也算老熟人了,甚至洪兴邦早期开保镖公司的钱都是李易河赞助的。
大师还在继续说:“……真正的寺院会办佛学院,培养僧材,学习三藏佛法,经常对世俗人讲经说法,举办各种居士共修佛法的学习活动,佛教夏令营等,让在家人可以树立对佛法的正信和正见,而商业化佛教景区,假寺院,是绝对不干这些弘扬佛法,教化众生的事的……”
袁秋柏的目光定格在洪兴邦身上,不紧不慢地说:“洪哥,我没想到你会为了这点小事亲自来。”
洪兴邦身材伟岸挺拔,五官端正,一张刀削斧劈般刚毅的脸庞上,线条分明,也许是因为早年从军的经历,他身上有一种涉世已久却依然锐利的锋芒。
“顺路,”洪兴邦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顿了顿后又低下头询问:“袁助理,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袁秋柏摇摇头,让他不用担心。
在大师一番孜孜不倦的教诲下,五号床的病人已经后悔得一把鼻子一把泪,完全一番反邪归正的模样。
邱矩在旁边幽幽地说:“我们科室轮番上都没能说服他,这么一会儿,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嗯,有时候野路子也能有想不到的用处。”袁秋柏手插在兜里,站在一旁淡淡地说。
事情解决以后,洪兴邦就送大师离开了,袁秋柏在他们走后给洪兴邦账上划去了一笔钱,但是洪兴邦很快又给她转回来,另外顺带了两个字“不用”。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李易河和袁秋柏几乎是顶着大雪回去的,停了车以后只是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他们头顶便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一到家,李易河催袁秋柏去换掉沾着潮气的衣服,自己则忙着把从超市里买来的半成品放进微波炉和烤箱里加工,两人的晚饭就这么应付过去了。
雪越下越大,没有停歇的趋势,想来明天外面会变成个白茫茫的世界。
在这种下雪的日子里,就显出浅水湾的好处,这里的房子一向以“贵”著称,就像他们现在住的这一处,除了横向的尺度大,竖向的层高也更高,以避免显得室内压抑。
这套房子里除了普通住宅的客餐厅卧室之类的,入门处有单独的玄关过渡空间,不常开火的厨房中也安装了西厨一系列标准配置,其他区域还有健身空间,瑜伽空间,影音空间,跟别墅区的条件也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在这种下雪天里最让人满意的还是客厅向阳面的落地窗。
这场大雪让李易河想起不久之前在医院里找到袁秋柏的那一天,那一天大雪压断了松枝,就像今天的雪一样。
李易河从衣帽间里拿来两条羊羔绒小毯子,一条给袁秋柏,一条给自己,他看着裹着小毯子的袁秋柏,觉得她真像个企鹅宝宝,忍不住又弯起了嘴角。
电视里放着一支介绍植物的纪录片,屋里因为没开灯所以显得环境昏暗,电视机发出的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两个人模糊的身形。
袁秋柏扭头看了一眼右面的落地窗,大雪依旧在下,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在窗上,转瞬又消弭,她的精神已经有些疲累了,但是依旧迟迟没有困意。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又在不可逆转地低落下去,袁秋柏起身拿药,走进厨房里打算用水送服下去。她不喜欢吃药,但这毕竟是在李易河家里,袁秋柏不想给他添麻烦。
她走开没一会儿,一直探头探脑的李易河就披着毯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他在不远处看着袁秋柏面无表情地吞下药物,便微微蹙起眉头,忍不住说:“我听邱医生说……长期服用药物很伤身体。”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后,袁秋柏回头看向他,她神情颓丧,但是跟李易河说话的声音依旧很温和,“确实会有一点……但没关系。”
李易河微微抿了抿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碧蓝色的眼睛像一片包容性很强的海洋,蓦然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袁秋柏垂下眼睛,沉默片刻后,轻轻说:“抱抱我吧。”
人对触摸的渴望本质上和肌肤饿了需要进食一样,是一种本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异常渴望拥抱,非常渴望,有时候甚至到了心脏像是被人抓住揉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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