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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陈师长突然大喊,“王姬是打定主意不读书了吗,怎么不背了?”
“背什么啊,说不定她根本就不认字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认字还来什么礼学堂啊,先回去育儿堂吧哈哈哈”
陈师长的话一停,有学生起哄后,周围的哄笑声便都起来了。
王姬的身份是尊贵,但能在礼学堂读书的子弟,哪个又不是在高门里千娇百宠地长大的。他们的期望,身份与风头一朝被王姬夺走,早就有人看不惯了。
刚刚王姬“迟到”,陈师长严厉训斥,但现在教堂这么起哄,他不仅没有阻止,脸上反而还带着笑。
“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更应该努力些,”陈师长又是说,“行吧,既然王姬大人什么都不懂,那就在旁边看着,看到懂了的时候,老夫再教吧。”
“来,把《说林》打开,我们来看第五页……”陈师长又是把书摊开。
“敢问先生,刚刚让学生们背《左氏外传》,现在为何又不教了?”看着陈师长得意的脸,九瑄并没有和他吵,而是平静地问。
“你,先生教什么还轮不到你说!”谁知陈师长听到这话,却是跳脚了。
“孤昨日看了礼学堂给出的读书目录,里面的《左氏外传》应当是明年开春的读本,为何却在今冬提前了?”
九瑄笑了笑环顾四周,“既然先生已经教到《左氏外传》的,刚刚学生们也背过,那恐怕之前的章节大家都已经熟背了罢。”
“不如就让我的哪位同窗站出来,背一背?”九瑄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出声“嘲笑”自己的学生。
只见那几个刚刚喊得最大声的人立马脸色通红,有的还马上就心虚低下了头。
“看来大家都没怎么学过《左氏外传》前十章啊,”九瑄又是似笑非笑地对着陈师长说,“先生能想到用一篇难度超纲的文章来为难孤,还真是辛苦先生了。”
陈师长瞪大眼睛看着王姬,像是没想到一个从来都没有受过正统教育的人,怎么能想到这层……
“其实吧,孤觉得,你们不是认为孤大字不识一个吗,”九瑄又是懒懒散散地说,“那找一篇最简单的文章不就好了,孤还真得感谢你们这么抬举孤。”
王姬大人这话一出,在场安静得没有一个人敢动,陈师长的脸色也白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把书摊开,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打……打开第五页,跟着为师读……”
九瑄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翻了翻书。陈师长见此,便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讲了一番书中的内容后,陈师长便停下来让学生自己看书。他看着底下各怀心事的学生们,便是越想越生气。
王姬还是那副傲慢的模样,不行!自己可是师长,哪能容许这样不敬师长的人胡来,想到大夫人送的东西……一定要想个法子搓一搓王姬的锐气……
礼学堂的课只是为各位宗室子弟镀金的,自然不会太占用学生的时间,每日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课程快要结束时,陈师长给各个学生布置完作业后,就突然看向了王姬,“王姬大人乃我楚国的希望,王姬大人的功课自然不能放松,”
“既然王姬大人如今在我名下学习,我也要尽心尽力把王姬大人教好。”
见刚刚的事王姬没有追究,陈师长一方面把心放下来,一方面也在心里暗暗鄙视王姬,果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软弱之人,既然这样……
“如今礼学堂的学生已经学完了《乘》,《梼杌》,《竹书记年》,《世本》,《春》等五本书,”陈师长笑了,“我也不要求王姬大人在一晚上便背诵出来,这样吧,明日我要看到这五本书的刻本。”
陈师长的话一出,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暗暗心惊,有人幸灾乐祸……这可是五本书,礼学堂的学生至少学了两年,虽然不要求背诵只是刻写……但那又哪里是一个下午与一个晚上便能刻完的!
“师长,此事是否不妥”有人提出了疑义。
“一天抄五本也太多了”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师长,王姬大人才刚来礼学堂,要其在一天之内刻完这么多刻本,岂不是强人所难?”一个打扮清丽的女子站出来了。
“你们是在反对本师长吗?”陈师长严厉地看向那些提出疑义的人。陈师长这么一吼,所有人都安静了,那个清丽的女子也坐了下来。
“绿腰,把陈师长的话记下。”九瑄站起来,她在最后走的时候,看了陈师长一眼。
陈师长看着王姬的那一眼,突然打了个寒颤。不会的不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市井之人陈师长对自己强调着。
而就在九瑄快要走出礼学堂时,周围的学生都在躲着九瑄,唯独一个人追了上来。
原来竟是刚刚那个为九瑄讲过话的清丽女子。
“王姬大人,您不要怪陈师长,陈师长一贯都是严厉的,”那女子有些迟疑,但咬咬牙,还是说了,“前几日陈师长突然让我们背《左氏外传》,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原来……”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为难您的,”她又有些羞涩地说,“五本刻本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都是同窗,对了,要不这样,就让我帮着王姬大人您,两个人一定会快很多。”她笑盈盈地说。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九瑄含着笑问。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堂姐呢,我叫魏妧。虽然我不聪明,但好歹也是在都中长大的,王姬大人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过来问我。”魏妧又是俏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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