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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威武露出灿烂的笑容,脸上的血痕被弯曲成了一道弯钩,她说道:“我非常清楚。”
贺修良的微笑重现,似有所感,瞄了眼贺於菟他们站立的地方,明明那一块儿什么都没有。
虽然知道两人现在处于“隐身”状态,但贺於菟还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茹承闫,眼神在询问他的意见。
湿润的黑葡萄样的狗狗眼恨不得将自已皮囊下的全部真挚都翻出来。贺於菟的身影站在那里,宽肩窄背四肢修长。他挺直胸膛而立,昂首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茹承闫被他正气影响好像产生了错觉,他在向他袒露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发现贺於菟好像长高了一些,竟然要稍稍抬头才能和他对视。
贺於菟刚劲锋利的眉眼挑了挑,心中忽的预感浮现,飞速拉住茹承闫冰凉的手,眼前一阵不可抗力的眩晕和强烈的白光铺天盖地地袭来。
迷雾之城22
突然两人再次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现于眼前的色彩都扭曲成一团浆糊,白光遮盖了所有的视线。
茹承闫瞬间剧痛加身,他站立不稳眼看着双腿一软后脑勺就要磕在青石板上,准备上演一场血溅三尺的戏码。贺於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这才避免了再次受伤。
等眼前重新恢复色彩,贺於菟发现他们仍旧站在庭院的梧桐树下。
“什么毛病!”贺於菟没好气地出口成声,头晕目眩中的茹承闫根本分不清他到底在骂自已还是骂这场幻境。
茹承闫挣扎着想从紧挨着的暴躁少年身上站起来,但事与愿违,他手脚哆嗦全身无力,站不起来,后脑勺的剧痛像有人拿了一把锥子在往里凿。
“你逞什么能?别动了。”贺於菟沙哑的气声在头顶响起,大手将蠢蠢欲动的毛绒脑袋一把按了回去。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茹承闫,浑身上下只感觉到头顶一双如来佛祖的铁手给他上了个紧箍咒。
“嘘!你看。”贺於菟示意茹承闫看向庭院周围。
只见一向清冷淡素的医馆院中,除了两棵孤零零的梧桐树,到处都挂满了灯笼红绸,游廊的梁上雕花都被满堂红彩染上喜庆。
“乌乌,今日繁花似锦,鸿福满堂,这一天我盼了太久了。”门口处传来熟悉的清朗温润的声音,比之前隐隐少了些起伏,但仍旧温润如春风。
贺於菟噤了声,抬眼环顾四周,才发现敞开的大门外放着一个还在燃着小火的铜盆。
梧桐树下树影重重,看不真切,一对提着牵巾的新人缓缓向他们走来。
贺於菟心下一紧,带着茹承闫藏到身后的不远处的跨院。但他发现无法行动,只好半拖半抱地拉着他向跨院的矮栏杆移动。
“我也是。”清脆银铃般少女声线回应着,是熟悉的朝气蓬勃。
贺於菟这回看清楚了,那个正娇嗔着拉了拉牵巾的新娘子竟然是朱威武,只是眼前的朱威武盘了发,头顶梳着发髻,金银五彩的朱钗艳了这方天地。
只见她右手中拈着一把双面金绣丝扇,左手轻轻握着牵巾。
男人背对着他们,深青色的长发,与朱威武头顶发钗相配的鸳鸯琉璃簪,宽大的深红色喜服,仍旧盖不住他猿臂蜂腰的身形。
男人弯下腰给朱威武揩去清泪——好一副诗情画意的天作之合。
“咳咳。”慵懒至极又暗藏轻佻的青年嗓音真真是破坏这甜到发腻的你侬我侬,贺於菟这才将视线移到声音来源处,方才被梧桐树挡住了。
一张太师椅端正放在院中另一棵梧桐树下——整个医馆中看起来最值钱的物什,身着白袍青袖艳红琉璃发带的沈寿,正端庄地坐着。
“阿良,别叫师父等久了。”原来是祖北并非沈寿。
“好。”贺修良紧紧握住她宛若柔荑肤如凝脂的纤细小手,一步步将她带到祖北面前。
地上早已摆好了两个大红蒲团,两位新人直挺挺对着祖北跪了下去。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贺修良眼眸低垂着,视线是祖北的银珠白鹭金丝鞋面。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朱威武昂首含笑,朱唇轻启,祖北听到这句时,心里忽的抽痛了一下。
“你愿意的吗?”祖北忍不住问,他忽然也有些不懂自已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愿意的,师父,我愿意的。”朱威武眉眼弯弯,脸上红晕浅浅,她是笑着握紧了手中牵巾。
“我贺修良愿意将天狼第三骨赠予朱威武,永不后悔。”
此言一出,朱威武心中巨震,天狼第三骨是什么?她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祖北一下子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尔后又为了掩饰他内心的地动山摇和颤抖不止的双臂,他故作深沉,双手背在身后,但双眼犀利至极宛若雷霆万钧的枪尖,将跪在蒲团上只有他胸口高的男人从头到脚都穿透。
这是天狼族的秘密——天狼王的第三根骨头,贺修良告诉过他。
历代传承沿袭的天狼族的王,从生到死一共有三根“骨头”。
第一骨乃天狼族铜头铁骨的妖身根本,出生时的肉体表现为两只前爪有九趾,每一代的传承之中无论有多少子嗣,只要身体里留着天狼族的血,就会有“第一骨”。
第二骨为妖丹,也称妖力。肉体表现为成年时第七节脊骨多出一根平行双骨。
第三骨,则是极为罕见的狼魂之骨。并非所有天狼都能拥有,被九重天承认的天狼王才会生出。肉体表现为耳后连接脖颈处有一不显的外翻骨刃,若是寻常摸上去只会有些微小的凹凸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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