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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秋怔了一瞬,突然恍若终于回过神一般,发了疯似的一把攥住勺子,舀起粥来就往嘴里塞——
一勺,两勺,三勺……本就少得可怜的白粥没挖几勺便见了底,可叶凌秋却好似浑然不
觉,勺子继续一下又一下地嗑在碗里,发出“砰砰”的刺耳声响。明明送入口中的勺子里空无一物,叶凌秋却像逮着什么恨之入骨的东西,不知疼痛地咬着,嚼着,碾着,磨着,剁着,直咬得唇舌都见了血,牙关都要给生生嗑落下来……
“哐——”
终于,碗碎落一地。
叶凌秋卖掉了仅存的破茅屋,把所有的盘缠带在身上,任性地想去哥哥叶凌天战死的瞿丘城看一看。
可是等他一路步行到了瞿丘城才发现,那里早已被满契族的守军占领。叶凌秋抬头望了一眼满天飘扬的满契族旗帜,也只好低下头继续走,一直等他走到白犊城的时候,终于花光了所有盘缠。
白犊城人来人往的街角里,叶凌秋独自捧着最后一个馒头干巴巴地嚼着,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群,突然间觉得很委屈。
凭什么,凭什么呀?!
哥哥没了,战死在沙场上,这里的人却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过活着……
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哥哥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这么难过……
凭什么,凭什么呀?!
于是,叶凌秋盯上了白犊城的一所宅院。夜里装鬼吓人,白天上街拾荒。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多少时日。
直到,叶凌秋遇见了一个人。
用那个人的话说,自己想同他结亲。
后来,叶凌秋笑着死在了那人的怀里。
“以后啊,再没有人同你抢被子啦。乐坏了吧?我的太子殿下。”
番外四
淡淡的熏香萦绕于室。
木质隔扇门被推开,一位戴面具的近侍端着一碗汤药步入房内。
“先生,今日的药好了。”
郑策然缓缓转身,瞥了一眼近侍手上浑浊的汤药,信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行了。”郑策然将空碗甩给近侍,却见他仍是伫立在原地不动,不禁蹙了蹙眉。“还有什么事?”
近侍恭敬颔首。“先生,之前的那位客人又来奢销窟了。”
“就是那个想要万贯金银的地痞流氓?”郑策然皱眉道,“这回他又开出什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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