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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邛好整以暇地扬起浅淡的笑意,“你不怕他们发现把你赶出去吗?”
盛息想起过去那些年受尽的白眼和欺负,咬着牙,心想大不了他带着娘离开族里。
盛邛支着下颌道,“也就是说,他们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觉得这样你就不会插手。”
“既然他们一早就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怎么能忍到现在也没把你逐出族谱呢?”盛邛笑了,笑意清亮得如透可见底的玉石,又如九天之上的朗月,可嘴里却吐出恶毒的话来,“你这个……野……种?”
少年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在少年人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被曾经的父亲骂野种更让他心碎的事情了。
他一气之下,直接憋着眼泪跑了。
盛邛看着他抬手似乎在偷偷抹眼泪的背影,勾起唇角,轻呵道,“气运之子?”
他的记忆里,有一位早逝的兄长,和他同岁,但那人天赋超群,一身仙骨灵脉,生来就该走上修仙大道。而他却截然相反,一个引气都引不了的废物。
如今比较倒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那人再厉害,也已经死了。
盛邛知道少年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暗处偷偷看他。兴许是在后悔刚刚一走了之的举动,但又拉不下面子回来。
人牙子很快跟着一个看着像是主事的精明男人走了进来。
主事皱起眉,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嫌弃道,“炼气一层都不是,居然一点灵力都没有?”
“虽不是修仙者,但却是上好的炉鼎。”人牙子背着一只手,谄媚地夸道,“您看他这样貌,这身姿,可都是没什么能挑剔的。”心里却想要是修仙者怎么可能落到他手里。
“哦?”主事立刻念了一个口诀,手一握,人牙子的脖子就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一样,涨红着脸无力挣扎着。
盛邛轻笑一声。
人牙子瞬间落地摔了个跟头,主事放下手侧头看他,语气森然,“你可知道是谁把你卖到这里的?”
“可能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是你的族人,呵。”没卖关子,主事直接告诉了他。看他还笑得出来?
盛邛依旧噙着笑意,“你们这里业务挺广泛,连人都有的卖。”
主事被说得噎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情我愿的事罢了。你若是能从笼子里出来,我们当然也不会强求。”
“原来是这样。”盛邛露出一副没见识的样子,身子坐直牢牢扶住了木柱。
一声惨烈的尖叫声传来,伴随着刺鼻的糊味。人牙子痛得上蹿下跳。
“你怎么了,被狗咬……得疯犬病了?”主事脸色瞬间变得无语又阴沉,手掌动了动。
“没……没事,我尿急,先走了。”人牙子瞥了一眼盛邛,想不明白痛的为什么反而是他。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主事蹙着眉摆摆手。刚回过头,就见笼子的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盛邛的脚适时往前动了动。
“你!”主事咽了下唾液,吓得忘了他会法术的事。
“不是说好了可以放我走的,怎么这般惊讶?”盛邛两手交织在一起,眼里兴味盎然。
不,他身上没有灵力,不会的。对了,一定刚才那谁故意大叫吸引他注意,估计是为了把他放走。
他赶紧掐诀锁上了笼子,手指却被烫掉了一层皮。他是筑基大圆满,没道理被伤成这样。
“你身上有法器?”他没感觉到人为的灵力波动,只猜到了一种可能。这人身上一定带着强大的法器,法器之力堪比金丹期的奋力一击。
怕他还有后招,主事连忙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防备地注视了一会儿,发现他没办法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免得夜长梦多,他赶紧找伙计把他连人带笼送到了灵品阁拍卖会上。
拍卖会开始前,盛邛被关在了地下室。虽是地下室,但满地镶满了下品灵石,泛着一片很浅的蓝绿光辉,煞是好看。头顶放着几颗圆润的发光石,照得整个地下室亮堂堂的。货物们无处可藏,以至于没人能从守卫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过。
少年跟着盛邛一路追到了如若一座庞然大物的灵品阁门前,门口守着好几个筑基中期甚至后期的壮丁。
从门口大大方方走进去的都是成双成对的修士,孤身一人进去的往往实力都深不可测。在这样一个销金窟似的地方,揣着灵石但灵力又太弱,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
“哪来的小孩,一边去。”门口守着的人注意到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少年正眼巴巴地盯着他们,怕他惊扰到贵客,立刻开口驱赶。
盛息目光坚定,“我想进去,有什么要求?”
“就你?一个刚炼气期的废物?”他们听后嗤之以鼻地插着腰,从他的头发丝一直打量到他脚上朴素的鞋面。除了胸口那枚奇怪的坠玉,一点值钱的都没有。
盛息下意识握住身前的坠玉,这是他从小戴着的,据母亲说是父亲送的。如今知道了真相,他怀疑这枚刻着仙人指路的坠玉或许也不会是盛邛送他的。
“你要用这东西换一张入场券?”他们把他拉到一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枚玉坠质地纯净,母亲不愿提起他的亲生父亲,这或许是找到父亲下落的唯一信物。他真的要拿它换一个为了守诺的入场券吗?
“啧,没想好?那赶紧走吧。”他们也不是真想要这么个看不出真假的破玉,推搡着让他离开。
“小友,你想进灵品阁?不如随我一道进去吧。”一位身穿鹤纹白衣的修士和善地朝他伸出手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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