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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水芝不明白白情为什么突然摆谱,但看着他手中的玉蝉,心里明白:现在这个年轻人是狐假虎威,有了老太爷在背后撑腰,当然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她忙收敛神色,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和的笑容,一边起身为白情泡茶,一边语气柔和地说道:“大少爷从来不直接联系我,我所能做的便是根据有限的信息自行揣摩。应老师曾提及要寻一位八字、面相皆合的男青年,这一点,我是照做的了。又听说是要配阴婚,我想着虽然大少爷没有吩咐,但还是照着传统礼数做,总不会出错……”
白情看着茶水注入自己面前的瓷杯里,心里明白了几分,抬眉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要配阴婚,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要走一遍损耗阳气的仪式?虽说要遵照传统,但你倒不怕害人性命啊。”
景水芝脸上又是一闪而过的愧色,就跟当初给白情血丝镯时候一样。
但也和当时一样,这点愧色很快消散。
景水芝叹了口气,用那种久居上位、故作无奈的语气说:“应该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吧?当然,我也明白这事儿挺晦气的,心里挺过意不去,所以在经济上给了你不少补偿。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吧。”
白情想到账户里躺着的888888,却没有拿人手短的软化。
他想的是:开玩笑,我可是太奶奶!你孝敬我是应该的好吗,小芝!
因此,白情脸上还是那股子不被软化的小人得志:“是吗?真有意思,我知道景女士是世界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精通金融数学,但没想到,你对阴婚规矩也这么在行?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现在的商学院还学那么杂吗?”
景水芝以为自己说好话,也能换得白情的软化,没想到,白情反而越发上脸,三分颜色上大红,咄咄逼人。
她心内埋怨:真是穷人多刁民,这个娃娃原本还挺本分懂事的,现在有了依仗,就给我脸色看了。
景水芝的目光落在白情手中的玉蝉上,心中虽然非常不高兴,却也只得强压下去,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哪里会这些呢,不都是应老师指导的吗?”
“他教的?”这下白情有些意外了:我的师伯,这么没品吗?
景水芝微微颔首:“按你说的,我难道真的从大洋彼岸的商学院里学到这些知识吗?”
白情抿住嘴唇:关于这个事情,他和师父之前也问过应知礼。而应知礼却将一切推给了景水芝,说她“心有所图”。
此刻,看着景水芝一脸坦然,白情满腹疑问:这里头……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察觉到白情眼神中的疑惑,景水芝轻叹一声,缓步走向书柜。
她的手指在书脊间轻轻滑过,将一本书抽出,轻轻放在书桌上,那书的封面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迹——《阴阳仪典》。
“这本书,”景水芝缓缓开口,满脸写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我从应老师那里得到的,里面不仅记载了阴婚的仪式,还涵盖了许多其他沟通阴阳两界的秘法。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也都是因为这本书。”
白情翻着这本书,一下没话说了:他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这本书是应知礼的。
因为这本书的装订非常特殊,使用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穿孔技法,用苎麻丝线拧成一股,穿过规整精确的孔洞,在书脊处交织出形似连绵的山峦的痕迹。
这种装订手法,他只从师父的藏书里见过。
既然师父和应知礼师出同门,那么这本书也很可能是出自应知礼。
白情心下一沉:那么,是应知礼撒谎了?
这个猜测让白情比较忧心。
如果是景水芝心怀不轨,那倒好说,毕竟景水芝怎么看都是一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还被景莲生血脉压制着,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但是,如果是应知礼……
景水芝略带几分忐忑地看着白情。
白情将《阴阳仪典》猛地一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哈哈,原来是场误会啊!”他虽然没有完全放下对景水芝的戒备,但那笑容却显得颇为宽松愉悦,仿佛真的将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
景水芝见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紧张得以缓解,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是啊,都是误会一场。现在解释清楚了,真是太好了。”
白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眼睛还是在观察着景水芝。
景水芝有些不自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真是奇怪。
景水芝咽了咽,顶着压力抬头对白情露出笑容:“不知道大少爷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啊,是的。”白情说,“他想要用钱,你能够给他办张卡吗?”
听到这个提议,景水芝丝毫不觉得意外,早有准备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白情。
白情接过,打开发现里面不但有银行卡还有身份证明。
他把证件拿出来看,便看到姓名栏上写着:景生。
真的很像一个假名。
白情抬眼望向景水芝:“原来大少爷的名字就叫做景生啊?”
景水芝讳莫如深:“我只是按要求办事而已。”
白情将证件仔细地收回信封,向景水芝轻轻点了点头:“大少爷希望你不要再做有伤阴鸷的事情。”
景水芝神色微微一僵:“我明白了。其实,我原本也不愿意……只是……只是应老师那样指导,我也不敢违拗啊。”
白情听到景水芝这么自然地把锅甩给应知礼,也不知该相信谁,只好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把《阴阳仪典》拿起来:“这书我就先拿着了。”
景水芝脸色微怔,但很快恢复过来,嘴角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那么,是不是说,阴婚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进行了?”
“这一点你不用操心,大少爷有自己的节奏。”白情咳了咳,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也先回去了。”
景水芝站起身,优雅地为白情拉开门扉,轻声说道:“白先生,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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