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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快马急如流星地奔驰在官道上头,马背上的曾清华此时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能跑多快就有多快。
这匹已经是他换的第三匹马,前两匹都被他鞭策得疲累不堪,当他换马的时候都快要口吐白沫了,若不是曾清华不愿因快马加鞭而将马匹活活累死,或许现在被换掉的两匹马都已经成了冤魂。
不说马儿,一路上完全没休息的曾清华也早已经是疲不能兴了,但或许是救人心切,曾清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反倒是精神百倍,拼命地奔向他的目标。
说句实在话儿,事前曾清华完全没有想到,天武会的总坛竟然设在华阴城里头,距离华山这么的近,如果傅敏华事先没有撂下话,而是采用突袭的战术,猝不及防之下华山派或许真有倾灭之危。
日头已经过了中天,渐渐向西,眼见城门已经在望,曾清华放慢了度,跨下的马儿却是一减慢就显得歪歪倒倒,看来又不行了,曾清华跃下马来,轻轻地将鞍辔取了下来,放马儿自行吃草去了。
虽说风雪盈比自己早下山了一个白天,但他这样不食不休、连日连夜奔驰,想必自己应该是赶在风雪盈前头,应该能够在这儿守株待兔,将风雪盈截下来。
才刚放下心来,曾清华登觉全身酸软,差点儿走不动路,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看来在等到风雪盈之前,自己非得先把体力养好不可,否则到时候不是他来帮风雪盈,反倒是风雪盈要花心思把他救走了。
在路旁歇脚的小店家坐了下来,曾清华看着门外,桌上刚上来的热包子和茶没两下已经全下了肚,风卷残云般一点痕迹也不留,不过虽是填饱了肚子,但手脚犹自酸软,好久都无力动弹,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赶了呢!
微微地低下头,半遮住脸,曾清华小心翼翼地,这儿可不比华山,算得上是天武会的地盘,加上一路奔波下来,他现在可是无力动手,若是在风雪盈之前遇上了天武会的人,那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突地,背后响起了吵杂声,曾清华强抑下转头去看的冲动,现在以风雪盈的事为先,可不是管闲事的时候。
一听之下,曾清华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几个强凶霸道的地头蛇,吵着要视野比较好的座头,硬逼着要已落座的人让座。
这种事曾清华也不是没遇到过,身为名门弟子也应该出面干预,主持正义,只要亮一下华山门下的招牌,多半的地霸都会买帐。
可这回情况不同,一来他是孤身深入敌境,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二来这儿算得上是天武会的地方,这些地霸表面上并没什么武功,但既能在这儿生根,多半是天武会的眼线,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这位客官,能不能行个方便,并个座头?”小二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曾清华,他抬头一看,果然小店里已经快坐满了,看来这小店家据地要津,生意可真不恶呢!
“可以啊。”
一边慢慢地啜着茶,有些无聊的曾清华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人,一副文雅风流的文士模样,约莫四五十岁,虽然不甚显眼,却也不让人讨厌,看来也不像会武之人。
“同座即是有缘,不知少侠如何称呼?是何派高人?”那中年文士客客气气地喝着茶,一边慢慢腾腾地问着。
“兄台过誉了,在下姓曾,是家传武功,没什么门派,这柄剑只是带着防身用的。”
“这样啊?在下姓风,草字骄阳。”那文士微微地笑着,微微地让开了身子以免阻住曾清华向外的视线,“看曾少侠注意的样儿,似乎是在等人?”
“是……是啊。”曾清华笑了笑,视线却又回到了外头路上,“内人有事要到这儿来,连我都不说一声就跑来了,但我却接到消息,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没有必要再进城,所以才到这儿来等她。”
“原来如此。”风骄阳笑了笑,“不过若真是急事,尊夫人又走在前头,或许她现在已经进城了吧?”
“这个……”给他这样一提醒,曾清华也觉得有些可能,风雪盈急着解决天武会的事情,说不定赶路赶得比他还急呢!
“也有可能啦,不过我快马疾奔,一路上毫不休息,虽说路上没看到她,总也不可能还落在她后头吧。”
“唔,这倒是。”风骄阳转过头去,向着外头望了望,声音却不疾不徐地飘了进来:“这小店地势不错,进华阴城的路从这儿可说是一览无遗,如果守在这儿,只要是进城的人,都一定能看得清清楚楚,怪不得生意这般好呢。”
风骄阳无意的一句话,却震得曾清华心中大动,华阴是天武会的总坛所在,加上天武会又正准备对华山动手,对外头的大路必定是严加注意,四处都有探子把关,如果风雪盈要秘密地解决天武会之事,的确不可能大大方方的走这条大路进城,若自己还傻傻地守在这儿,等天武会的人来现自己,那才叫做傻子呢。
“是啊!”曾清华举手叫了小二,先会了钞,“都已经未时了,看来她今天应该是还没赶得及到这儿,在下可得先进城去,找间客栈休息一会儿,赶路可真是累人呢!”
“哎呀,这就走了?曾少侠,可要好好休息啊,长程赶路的确会累死人的,何况少侠还得要找到尊夫人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风骄阳轻轻举起手止住了曾清华起身的势子,“对了,少侠,近日来城里来了许多各地武林人物,好像是半月后要上华山去的,各个客栈都挤满了,在下方才才从城东的杨家客栈出来,那里还有几个空房,如果少侠快点去或许还来得及。”
“那就多谢风先生告知了。”
伏在屋瓦上头,曾清华警醒地望向那表面上毫不起眼的宅院,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
他也不是不明白风雪盈将总坛设在此处的理由,无论是黑道或白道想来生事,也得稍有顾忌,这儿可是人来人往的城镇中心,小冲突还可不管,若是大举动手,惹动了官府,无论是什么大门大派也不好消受,至于一些独来独往、根本不甩官府和名门大派的独行高手,天武会也还有不放在眼内的实力。
不过更令曾清华不敢妄动的,是风雪盈口中总坛滴水不漏的守御。
如果此处像一般豪门巨院,是日日夜夜有家丁在门外守着,那也就罢了;但这宅院之中乌灯暗火,连烛火都没一个,就好像是栋废宅似的,若非白梅香给他的地图绝非伪造,加上城内再没其他足以成为天武会这等大派总坛的处所,他可真要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原本曾清华也想摸进去探探的,但这宅院竟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连他的眼力也看不到半人,这防备松弛的状况,反而使得曾清华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如果守在这儿,应该是能够截得到风雪盈的吧?
毕竟以她的武功,天武会再怎么卧虎藏龙,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解决掉她这等高手。
心中突有所感,曾清华正想起身应敌却已迟了,哑穴和大椎穴上微微一麻,已给来人制住。
正当曾清华心中暗叹,连运劲冲穴的念头都还没起的当儿,一个柔软温润的身子已经盖上了他,同时一个清甜的女声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
“不要妄动,清华,是我。”
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点头表示清楚,曾清华这才知道,自己和风雪盈武功上的差距究竟有多远,被她贴近、制住,他竟是一点点抗力也没有。
穴道微微一松,曾清华回过头来,随着一身黑衣劲装的风雪盈穿檐过户,溜到了一处高高的钟楼上头。
“怎么一个人就这样胡来?雪盈你害我紧张死了。”
“真的对不起……雪盈只是……”
“别只是了,”微微有点儿气鼓鼓的,曾清华紧紧地把风雪盈火热的娇躯抱了个满怀,似是松一点她就会逃了似的,“下次有什么行动,要先告诉我一声,知道吗?”
“嗯……对不起……”
“来了多久了,怎么我都等不到你?”
“只比你早上半个时辰,你才刚下马我就看到你了。”
“既然雪盈你就在旁边,怎么连个声都不出?”
“对不起嘛!”风雪盈娇娇地笑了,“为了怕给他们现,才看到你下马,我就绕了出去,把可能藏天武会探子的地方都搜了一遍,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却已经进城了。”
“原来如此。”虽然明知必是如此,曾清华心中仍然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从城外她就现了自己,一直吊在他身后,而他却浑然不知,虽说曾清华早知道自己的武功差她好远,心中却也不由得不有些五味杂陈,“那你之所以现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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