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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多谢管事提拔,我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管事多多关照。”
子辟将孙辅仁交付给自己的两张五银票交给了褚府管事。
“你的好意我可不能领。”褚府管事推辞道,“你这一年的工钱才十两,你家情况我也听说了,确实不容易。”
子辟从未遇过他人的推辞,也不知道这是客气还是真替自己省。不过这十两银票子辟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塞给了褚府管家三回,他才肯收下。
“我还年少,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时间。若管事能多提拔,这区区十两又何足挂齿。”
如此,子辟被分进了西厢院。
西厢院除了是褚府小姐的闺院,也是大部分丫鬟的住处。
但子辟等男家丁却没安排在西厢院中,而是隔着一堵高墙,落在了大多家丁所居的后院。
西厢院被小姐打扮的山明水秀,四处立着千奇百怪的假山,又流过潺潺不息的小溪,听说这些景观都是小姐精心设计的。
不过,这些堆假山、引溪流的体力活,应该就是管事口中所说的“工作”了。
子辟力气不小,这些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于是多出了不少时间,借着干杂活的理由到处查探。
可别说褚贲,子辟连小姐的脸都没见到过,光是听着丫鬟们的指挥来干活。
子辟只查到褚贲有二妻,其中侧房是几年前所娶,比子辟大不了多少,亦育有一女,未学步。
小姐因为是正房所生,侧房与之一相面和心不和,丫鬟们更是水火不容。
子辟正值心浮气躁的年纪,这十多天查的没多少大收获,便着急了。
好在子辟还有一个念想,就是找自己的妹妹。
可他毫无对妹妹的印象,唯一的参考只有樵叟的一句“你继承了侯爷的勇武,而你妹妹继承了夫人的美貌。她从出生就漂亮,人见人爱,谁见到她都会心软。”
无从寻起的妹妹对子辟来说只是一张模糊的脸,偶尔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哥哥,哥哥”的叫着他。
子辟想,就算妹妹小时候漂亮,可如今总不能得着一个美貌女子就问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吧?
子辟寻思着,走在后院无人打理的杂草堆旁。他看着疯长的杂草,想着黑林中的杂草是否也像此地一般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片草地如果能种上一大片花,一定很漂亮。”
子辟听见人声,便立马回头,见到一位丫鬟立在他身后,静静的凝望着草地。这丫鬟似是与自己一般大。不知为何,子辟见到她便觉得亲切。
那丫鬟又问子辟:“你喜欢什么话?”
“我?”子辟不解,“我喜欢什么花有关系吗?这片草地是褚府的,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吧?”
“是呢……”丫鬟歪着脑袋,“我们只是下人,人微言轻。可就算种不了一整片花圃,光是想一想也是好的。”
子辟摇了摇头,他想象着杂草地被鲜花铺满的景象,可那景象如他妹妹的脸庞一般,唯有模糊的颜色,如几种颜料在纸面上晕开。
“对了,我去和小姐说说,她定有心思给这片草地来个大翻新。”
言毕,丫鬟便小跑着去西厢院了。子辟这才知道,这丫鬟是服侍小姐的。
下午,子辟找到了管事,他想问那丫鬟的情况,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褚府规矩严格,若是让人误会自己有心思,那自己定无法在此地继续容身,怕是误了大事。
“管事,后院那儿怎么这么多杂草没人除?”
“后院那片都是家丁所住,平日也无宾客特意去后院参观,自然没有修饰的必要。”
“今天我倒是碰到了个丫鬟,说想找小姐把那边草地整修一番。种上一大片花,这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哦?”管事似乎饶有兴致,“是哪位丫鬟,还有如此主见?”
“这……”
管事摆摆手,淡淡道:“但说无妨,我又不是为了怪责才问的。”
子辟大概形容了一番那个丫鬟,说那丫鬟长得挺漂亮,眼若秋水,嘴若樱桃,虽不及大家闺秀一般雍容华贵,却有一分俏皮又可爱。
“你说的应该是小姐的贴身丫鬟香兰吧。那丫鬟是老爷从小捡来的,一直待她不薄,小姐也喜欢。后来老爷就让香兰做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
“哦?我看她与我一般大,说实话,感觉有些亲切。”
“今年应该是第十五个念头了吧。当年还是我看着老爷将香兰抱进府里的,我还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夫人说小丫头身上香,就给她起了个香兰的名字。”
一听到十五年前的雨夜,子辟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的心里又是惊又是喜,他几乎快跳起来了,跳到身旁那假山上,振臂高呼,让整个褚府的人都能听到自己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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