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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戾忙五体投地道:“属下不敢!只是少主若有意外,我等便失去主心骨,主公那里的计划也将功亏一篑,属下等……不敢让少主冒险!”
却听呼延逆心噗嗤一笑,上前扶起伏地的决戾道:“决戾啊,你与我讲大局,可我又如何不知,你心里最担心的其实非是父尊的计划,而是我的安危?”
决戾听了,鼻一酸,几乎留下泪来,哽咽道:“少主真知我也!”
呼延逆心拍拍决戾肩头道:“放心,大事未成,计划、安全,我一样也不会放下,你们且回庄好好休养,关键之时还需你们鼎力相助。”
决戾知他说一不二,也不再谏言,接着问道:“少主,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呼延逆心苦笑道:“说吧说吧。”
决戾道:“那日醉花楼一战,那墨家小子本已无路可逃,少主为何要放走他?”
呼延逆心笑道:“放过?墨天痕那小子既呆又蠢,若遇危险,必然自己留下断后,所以我吩咐花千榭烧楼后,趁那小子落单时擒住他,好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半路竟然有人杀回搅局,这一延误,楼已快塌,以花千榭本事也没法带他全身而退,这才功亏一篑,如若不然,墨天痕早落在我手里了。”
“既是如此,少主为何不事后追去,那墨家小子此刻多半是气虚体乏,要擒他想必也不是难事。”
呼延逆心突然露出一抹阴侧笑容:“那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比将他抓回审讯更有意思的办法,放心,那小子前脚刚逃,花千榭的人便已追了上去,他走不了,即便他又侥幸逃了,我也能将他给引出来。”
决戾、黯魃相视一眼,齐道:“少主行事向来游刃有余,属下佩服。”
呼延逆心笑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你们去寻个僻静地方修整,过几日,兴许还有事要安排你们。”
决戾道:“少主既有万全准备,属下就放心了,属下这就告退。”
待到两名手下退出房间,呼延逆心悠然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街头处醉花楼的残垣断壁,轻笑道:“墨天痕,你跑得再快又有何用,这里有你的心头肉,你终究是要回来的!”
……
约至暮霭时分,晏饮霜这才御马而归,她一路向南,所经驿站、客栈均会下马相问,然而最终却是一路无获,一天奔波,瘦马也已疲累,行至飞燕盟房间之时,寒凝渊已然在了。
“我一路北上,寻了四五里路没有见得踪迹,”寒凝渊为她递上了一杯清茗,接着道:“我便觉着北路应该无获,索性改道向东,倒是现了点端倪。”
“哦?”
“向东约莫三里左右便有一处客栈,客栈之中隐有高手气息,我不便上前打探,只在外观摩,现不时有武林人士抬箱而入,而后,便听得那房中有年轻女子的声音。”
“梦颖?”晏饮霜闻讯而起,手中“锦绣”紧握。
“那倒不是,”见晏饮霜似有愤慨之意,寒凝渊稍加解释:“我就近打探了一番,果然附近村落近日接连有女子走失,联想起醉花楼一战花千榭的来历,我不禁怀疑此事乃‘快活林’所为。”
“又是他们?”晏饮霜眉目翘转,虽是怒目,可那眉宇间却仍旧是说不出的清丽动人,令人心猿意马,寒凝渊轻轻点头:“虽无法料定他们所作所为,但我觉着此事不能不管。一来,这掳获女子的行径实乃恶行,二来,这群歹人专挑年轻貌美女子下手,若是薛姑娘入得他们眼中,想必不会轻易放过。”
“有道理,”晏饮霜稍稍沉吟:“寒公子可曾瞧出他们武功?”
“那群歹人倒还算一般,只是客栈之中似乎还有高人坐镇,若是那摧花药王,你我二人或许都讨不到好去。”
“哼,寒公子莫不是怕了?”晏饮霜轻哼一声,她自小嫉恶如仇,此行与墨、薛二人一起,倒是更沾染了些坚韧性格,如今梦颖有难,她自不能不管不顾。
“晏姑娘看低在下了。”寒凝渊稍稍正色:“在下虽然武功不济,但也知赴汤蹈火之义,如若舍却性命能换得墨兄与薛姑娘周全,在下必不会贪生怕死,可在下听闻那摧花药王徐怀玉作恶多端,若是晏姑娘有所闪失,落入那奸邪之手,那…”
晏饮霜听得他心意,知他原来是关心自己,不禁有些面红:“那你可有其他办法?”
“有!”寒凝渊当即点头,似是成竹在胸:“醉花楼一役虽然折了杨老盟主,可飞燕盟仍有一批少壮之士不妨借来一用,以此来应对那批快活林高手,此为一,第二则是要对付摧花药王徐怀玉,依旧是件难事。”
“…”见他言之凿凿,这一次晏饮霜倒是并未打断。
“好教姑娘得知,我寒家正有一套‘两翼剑法’,习之不难,若是实力相近的两人同时使出,两翼夹击,其威势远胜你我单打独斗,我观姑娘恰好用剑,如若姑娘不嫌弃…”
说到武学,晏饮霜自不会轻易答应:“寒公子有此家传绝学,又岂能轻易传于我这外姓之人。”
“那倒无妨,我辈习武自是为了惩恶扬善,若是闭门自珍,而放任这等恶人横行,这才是大大的不智。”
“既是如此,饮霜愿见识一下此等剑法之精妙。”
“那好,我估摸着今夜他们还会留宿于客栈,我二人彻夜苦练,明日一早便去向飞燕盟请兵。”
“正合我意!”晏饮霜持剑作了一礼,旋即朝着寒凝渊望了一眼,“锦绣”出鞘,一时间青锋闪耀,似有龙吟之音。
“可是正气坛晏坛主的神剑‘锦绣’?”寒凝渊双目一亮,自是识得这等神兵:“相传儒门七君各执一柄神剑,多年来捍卫儒门斩奸诛邪,尤以这‘锦绣’最为耀眼,十五年前西京一战名震天下,想不到晏坛主竟是将它传给了你。”
晏饮霜看了眼手中长剑:“不错,家父将它传我,是为了让我继‘七君剑’之志,再扬‘锦绣’威名!”
“好!”寒凝渊大声一喝,正对着晏饮霜方向退了几步,亦是取出手中宝剑:“这‘两翼剑法’说是剑法,实则是源于军中的合击之术演变,讲究的是同进同退,你我二人虽是剑招有别,但只要按着这一路剑法的大致轨迹而行,战时一攻一守挥洒自如,现下你且以那处柳树为敌,你攻我守且先来试一遍。”
晏饮霜听他言语,当即毫不犹豫拔剑便攻,于此同时,寒凝渊顺势跟进,长剑圆旋,身形相近,却是恰好将自己的背后笼罩,晏饮霜又变换了几次不同剑招,但那寒凝渊却总能应对及时,如此一来,晏饮霜的整个背部都已被他守护在剑招之中,全然没了后顾之忧,晏饮霜当即大喜,若是身后没了顾忌。
那剑势自是更盛,回想起前几日的醉花楼大战,晏饮霜不禁怅然,若早能以此招对敌,或许就不会变得那般惨烈。
“晏姑娘切莫大意,”寒凝渊见她稍稍有些心猿意马,出声提醒道:“此剑法看似简单,但要做到随机应变,却是需要将各路变化事先推演,比如眼下对手自左路攻来…”
“那我便放开左路,直取他右路!”晏饮霜天资极高,一点就通,哪里还不明白这剑法奥妙,有寒凝渊在左路守护,她此刻要做的必然是全心回击,一边言语,手中长剑便已换了方向,直取那柳木右侧。
“好,那接下来换左路…”
……
“好,接下来便再试试,你守我攻。”夜深人静的鸿鸾城里已然传出更夫打鸣的声音,大概已是两更天了,飞燕盟这习武外坪却依旧是剑吟不止,二人俱是武痴,深夜习武倒也算不得什么,而这“两翼剑法”却如寒凝渊所言,不但简单易学,更是威势惊人,不知不觉,这夜已然过了一小半了。
二人再试了几招,晏饮霜突然觉着有些不对,稍稍止步,将长剑倒立与手中:“寒公子,为何我主防时总不能跟上你的身形?”
寒凝渊苦笑一声:“实不相瞒,那日醉花楼一战,我便有些留意姑娘的剑法,故而能约莫猜到姑娘的一些招式步径,而我自身剑法普通,想是姑娘还没适应吧。”
“……”晏饮霜稍稍一愕:“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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