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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年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没想到宗聿现在开始在意这些称谓。他陪宗聿出来,不会让他孤立无援,叫他殿下,只是这事牵扯朝堂,不是什么儿女情长。
江瑾年抬手,道:阿聿哥哥信我,那就听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宗聿和江瑾年商量了小半个时辰,确定万无一失后,宗聿搂着江瑾年睡下。
第二天一早,等官兵带着人来搜查时,宗聿和江瑾年正在用早膳,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惊讶。
昨夜被江瑾年打晕的那几个人冲在最前面,刚进门就指着二人嚷嚷:“钱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和那个贼人是一伙儿的,昨天还动手杀了我们兄弟,尸体肯定被他们藏在房间里了。”
一只白皙的手推开那几人,扶了扶官帽迈着四方步走进来。和汪丁不同,这人高大威猛,穿上官服确实有几分当官的样子。
不过宗聿和江瑾年只管吃自己的早点,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们。
钱余进门就被冷遇,不过他没有生气,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两个人,客气道:“不知两位公子从何而来?我们平川最近不太平,你们看着眼生,还请配合调查。”
宗聿头也不抬,道:“青州,你们衙门的汪大人之前不是都问过了吗?”
钱余面色一僵,他当然知道汪丁问过了。
他不仅问过,还在这两人手上吃了亏。要不是他憋着一口恶气,用巡抚来威胁钱余,钱余也不至于策划一场谋杀。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厉害,钱余的人手没讨着好。
钱余压下心头的不悦,道:“昨日我们衙门有几个衙役出来办事没有回去,有人看见他们最后是进了你们的房间,两位应该不介意我让人找一找吧?”
宗聿这下终于舍得施舍对方一个眼神,他放下手上的茶杯,抬头道:“请便。”
钱余见他如此淡定,心有有些不安。可转念一想,他们就算有能耐,也不可能抹除全部的痕迹。
钱余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进去找。
他的心腹得令带人进去,将厢房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别说尸体了,就是血腥味都没闻到。
心腹觉得不对劲,出来禀告钱余,当然他只敢凑在钱余耳边低语,不敢让人听见。
钱余瞳孔骤缩,他大张旗鼓地带着人来,却连根毛都没看见,难怪眼前这两个人如此淡定。
可如果就这样走了,不仅他的声望有损,汪丁也会不依不饶。想到汪丁的性子,钱余就一阵头疼。
宗聿扫了眼退出去的官兵,道:“大人,看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人眼力不行啊!这都能看错?”
钱余心头一哽,道:“错没错本官自有定夺,不劳两位费心。听说你们两位刚来平川就和衙役起了冲突,而现在失踪的就是和你们起冲突的那几人,这事你们怎么解释?”
难怪昨晚江瑾年觉得那几张脸有些眼熟,不就是跟在汪丁身边那几位?这个钱余是打定主意要把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宗聿冷笑,道:“大人这话未免有失公允,我兄弟二人初来平川,人生地不熟……”
宗聿话还没说完,江瑾年突然给他递茶,还给他使了个眼神。这罪名他们不能认,但也不能直接辩没了,让对方没有发挥的余地。
宗聿立刻接收到江瑾年的意思,话锋一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休要污蔑我们。”
“是不是污蔑,到了公堂之上自有说法。来人,把他们给我带走。”
钱余才不管宗聿说什么,今天这两个人他是一定要带走。罪名可以慢慢搜罗,到了他手上,还怕找不到合适的?
正好最近巡抚因为之前那两个人焦头烂额,替罪羊这不就有了?
钱余的心腹立刻上前想要制住二人,宗聿拉过江瑾年,甩开那些人的手,呵斥道:“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我自己会走。不过这位大人,提醒你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宗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牢房。弯弯曲曲的通道,狭窄又不通风,墙上的灯火只有黄豆大小,随时一副快要熄灭的样子。
潮湿的地面污浊不堪,时不时还有老鼠跑过,发出吱吱的声响。
黑暗使得牢房中的犯人面容难辨,只依稀能看见或躺或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牢里除了恶臭,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审问犯人的地方挂了一墙的刑具,火盆里的柴木燃烧,火光照过去,那些刑具涸的鲜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负责押送的衙役把宗聿二人推进最远最深的牢房,这里地面潮湿,空气不流通,烛火照射不到,就连墙上开的小孔也很高,阳光几乎落不进来。
“老实待着,等汪大人来了,有你们好受的。”衙役锁上门,凶神恶煞地指着周围的这些犯人,敲打道,“他们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来日,得罪我们大人,一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衙役一甩手,招呼兄弟们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宗聿站在牢房里,环顾四周。
一路走来,这个地牢中就没有空的牢房,每一间都塞了人,或多或少,简直比京都的地牢还要热闹。
而且这些人很沉默,他们既不喊冤,也不喧哗,蹲在角落里,偶尔有几个转头看,那目光也是死气沉沉。
“瑾年,这地方没法坐,只能委屈你站一会儿。”宗聿看了眼牢房的布局,除了几堆发霉的干草,就是湿漉漉的地面,再无其他东西。
光线昏暗,唇语是用不上了,手语估计宗聿也看不清。江瑾年牵上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字:“这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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