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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聿回来的晚,而且是和敛芳一起回来。
事情正如江瑾年猜测的那般,江闻州的事惊动了江家和太后,他被宗微的亲卫押入衙门,就算官府想包庇,看见亲卫手上的公主府令牌,也不敢把人当庭放了。
等江家得到消息,打探清楚原委,宫里宣江云枫进宫的圣旨便到了家门口。
宗熠故意不宣江阁老,是因为他知道江阁老是个有主意的,留他在外面活动,才有人去通知太后。
怀着孩子的伶人进了公主府,她所在的倚红楼宗熠也第一时间下令去查,赶在江家封口之前,让凌霄阁带上来江闻州在倚红楼的一切活动迹象。
并且扣住了相关证人,防止江家下手。
宗熠打了江家一个措手不及,面对江云枫的反驳,他淡定地把收集到的证据和证人往江云枫的面前一摆,就连宗微也带着伶人进宫对峙。
“江大人,当初江闻月欺君罔上,看在你和江阁老劳苦功高的份上,朕已经是从轻发落,不曾连累江家。朕以为江闻月之事只是偶发,没想到江闻州更是胆大妄为。”
宗熠动怒,面对摆在眼前的证据,江云枫面色铁青,心中羞愤交加。他身为父亲,又如何不知江闻州干的混账事?只是觉得他还年轻,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谁曾想他能撞在宗聿和宗微手上?
宗聿是他名义上的姐夫,江云枫还能跳起来反驳他污蔑?
就算宗聿一个人的话不可信,还有宗微这个不涉朝政的九公主。
江闻州已经进了衙门,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江云枫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努力为江闻州争取,只认了押妓和养外室的过错,至于强占土地,草芥人命他竭力斡旋,一口咬定江云枫是受人蒙蔽,识人不清,绝非本意。
宗聿和宗微只是看见他参与了这件事,是主观还是被动,这中间有很大的操作成分。
宗熠此刻的目标不是江闻州,只是江闻州刚好送上门来了,他要是不给江云枫一点希望,也不好引出太后。
所以他松口让官府调查清楚此事,不得徇私枉法。
宗聿一回来就给江瑾年说了这些事,他眉飞色舞,对这意外之喜很是高兴,最后道:“江云枫跟着我们一起出的宫门,他那脸色当真是精彩,可惜你没能看见。”
江瑾年替他更衣,打水洁面,被他的话逗笑了:【看见你老丈人吃瘪,你倒是高兴。】
这句老丈人让宗聿愣了愣神,他可从来没把江云枫当岳父看过。
成亲前他就和江家不对付,成亲后因为江家对江瑾年不好,彼此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差了。
但到底是亲家,面子上的风度还是要的,他笑的太大声了,反而要让人挑出错来。
知道江瑾年是在提醒自己,宗聿道:“我就在你面前笑,对外还是要表现的大公无私。”
江瑾年拧干帕子擦手,让人把水撤下去,吩咐白榆传膳。
宗聿在宫里没吃东西,这会儿的确有些饿了,他和江瑾年在席间坐下,江瑾年思索道:【除了引出太后,皇兄可还有别的打算?】
宗聿不解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朝堂上的纷争。
“瑾年可是有什么好想法?”宗聿对江瑾年的能力有底,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开口。
江瑾年道:【押妓,养外室对于江闻州而言,算不得是什么大事,更多是德行有亏,说亲困难。他今天那么慌,主要还是因为强占土地这事。因为正是风口浪尖,他怕皇兄彻查,江家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摘出来。如此一来,惩罚不痛不痒,动摇不了江家。】
“你说的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所以皇兄才选择用江闻州对付太后。不过话说回来,瑾年既然提出来了,看来是有别的主意。”
宗聿期待地看向江瑾年,等着他的下文。
江瑾年眼中闪过几分算计,道:【江闻州有一群狐朋狗友,他们一个圈子里利益紧密相连,押妓这种事不会只有江闻州一个。现在江闻州进去了,其他人做为好友,怎么能独善其身?】
宗聿眼神一亮,江闻州的圈子也是跟着江家长辈的圈子走,他们做为一个利益共同体,以江家马首是瞻。
现在江闻州出事,肯定是该行方便行方便,表现出他们对江家的忠心。
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突然遭到弹劾,被指管教不严,纵容家中孩子押妓或者横行霸道,他们真的能心无芥蒂?
宗聿甚至不需要过江闻州的嘴,只需要去查一查平日都有谁和江闻州鬼混,再来点模棱两可的暗示,让人以为是江闻州为了自己交代了其他人便可。
信任这东西坚固也脆弱,一次不行就两次,只要怀疑的种子埋下,早晚能够生根发芽。
宗聿立刻叫来暗卫,让他们着手去办,搞一份名单给宗熠,宗熠会示意御史弹劾。
宗聿已经能够想到明日的早朝会有多精彩,他转身抱着江瑾年亲了一口。江瑾年被他亲的一愣神,转头看向他,
自从那日他们在山顶接吻后,宗聿没以前那么避着,但就这样亲上来还是头一遭。
江瑾年有些意外,宗聿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他放开江瑾年,挠了挠自己的脸,回位置上坐下,转移视线,冲门外问了一句怎么那么慢?
候在门外的小福子听了,让在外面等候的下人上菜。他们来了有一会儿,见宗聿在忙正事,才稍微等一等。
吃过饭后,江瑾年和宗聿在房间消食,之前放软榻的地方,被江瑾年拆了后就一直空着。后来江瑾年想了想,还是让人放置了座椅,上面摆了一副棋盘,方便他和宗聿对弈。
江瑾年在下棋这方面只能说还行,并不是很精通。而宗聿的棋艺,一半学自宗熠,一半学自外祖父。
他能看透江瑾年的棋局,但他愿意让着江瑾年,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盘棋可以下很久。
天色擦黑时,白榆进来点灯,明亮的光线结束了战局。
江瑾年伸了个懒腰,神情慵懒地窝在椅子上,靠着软枕,让白榆下去准备热水。
军营不比王府,用水没有那么方便,他只是简单洗漱,今夜想泡个热水澡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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