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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孙家离开,陈五看了眼天时,道:“唐公子,反正你们二人买马也需要去马场那边挑选,不如就直接过去?我知道怎么走。”
宗聿这一趟不是真的想来买马,只是需要一个当地人帮忙制造一个方便活动的身份。
他昨天控制了那个汪丁,其实完全可以利用他做掩护。
可宗聿想起马政那边的烂摊子,宗咏说过,孙家之前就是给兵部供马,后来丢了这条商线。在孙有财的身上,应该能得到一些关于马政的消息。
宗聿没有拒绝陈五的好意,道:“如此就有劳陈兄了。”
孙家的马场离城有点距离,他们家祖上阔过,买了一个山头,专门用来喂马。为此还修了庄子,修了路。
陈五他们还是坐的马车,宗聿和江瑾年骑马跟在他们后面。平川的几个城门都有人把守,严查进出的人。
不过这和宗聿他们没什么关系,检查很顺利地通过。他们跟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见一个庄子坐落在山间,门前溪流奔腾,种植了不少柳树。
这里算是远郊,门户不多,要隔很远很远才能看见一户人家藏在山坳里。
宗聿原以为在这种地方,就算有人串门也是个别少数,可他们距离远,还是依稀能看见庄子前聚集了不少人。
“难道我们来的不巧,庄子上有事?”
宗聿和江瑾年并肩而行,笑着道。
江瑾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外围的那层人手持利刃,来者不善。
【只怕是赶巧了。】
眼前的这段路看着远,但马全力跑起来,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等马到了庄子面前,看清围堵的那群人,宗聿微微挑眉,转头和江瑾年对视一眼,面上闪过一抹戏谑之色。
确实赶巧了,这是熟人啊。
汪丁大马金刀地坐在庄子前,端着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昨日挨打的那张脸还没消肿,半边眼睛只剩一条缝,脸上贴着狗皮膏药,但依旧不能妨碍他的嚣张。
“孙有财,咋们也是老熟人了,打过不少交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才好言好语和你商量。江大人看得上你那块地,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出去问问,周围那一圈的地,还有谁没卖?”
汪丁吸溜了一口茶壶里的茶水,舒服地喟叹一声,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又痛的哎呦起来。
他摸着自己半张肿胀的脸,眼神阴狠,恨不得立刻将宗聿挫骨扬灰。
他姐夫可是平川的巡抚,平日仗着他的官威,汪丁没少作威作福,这还是头一次吃这种大亏。
他昨日回去后,那是马不停蹄地找大夫给他看病,可那些人摸来摸去,愣是找不到病症所在,都说他身强体健。
汪丁不是没怀疑,但青云令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平川来往的江湖人多,他姐夫府上也养了几个,他对江湖上的事不至于一无所知。
青云令是青云阁的信物,而青云阁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所到之处是尸横遍野,不留活口。
汪丁不敢赌,而且后半夜他真的浑身发痒,感觉骨头缝里钻了蚂蚁一般,难受的他在床上打滚,又抓又挠,身上好多地方都抓出血了。
那股痒意只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叫他生不如死,他不敢想要是时间再长一点,他会变成什么样。
汪丁又恨又气,他不好过,自然也不让别人好过,所以一大早就带着人来寻孙有财的晦气。
孙有财名下有一块地,就在山坳那边,算不得良田,胜在多。
前两日上头突然发话让把那附近的田地全部买下来,汪丁习惯了这样的活,稍稍用点手段,其他人乖乖拿钱,偏偏这个孙有财不干。
孙家有钱又低调,汪丁对付别人的手段对付他不太行,他干脆直接堵上门,寻思给他安个什么罪名,让他去牢里吃点苦头。
孙有财今年三十有六,穿着粗麻布衣,他就站在庄子门口,怀抱双臂,斜了汪丁一眼:“那是孙家的祖产,不卖!”
汪丁听的火起,肚子挺的老高:“反了你了,要是耽搁了江大人的事,你担得起吗?”
孙有财冷笑:“别说是江大人,就算是皇亲国戚来了,也没有强迫我卖祖产的道理。”
汪丁一拍椅子,蹭地一下站起来:“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孙有财不敬皇权,蔑视朝廷命官,把他抓起来。”
汪丁随口就是一顶大帽子,身边的官兵还没动,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汪丁回头,绚烂的阳光下,宗聿骑着马,拿着马鞭,一身戾气。
他看人的眼神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冰冷刺骨。
汪丁打了个冷颤,昨夜的折磨涌上心头,他当即脸色发白,颤抖着跌回椅子上,结巴道:“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阴魂不散,他怎么又遇上了?
宗聿把玩着手上的马鞭,皮笑肉不笑道:“汪大人好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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