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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石头缝渗入地底,整个地面都是湿漉漉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江瑾年倚靠着身后的石壁,环抱宗聿,让他尽可能地躺在自己身上。他身上伤药有限,大多用在宗聿身上,给他的腿止了血,也检查了他头上的伤。
宗聿很安静地配合他,这会儿火折子被江瑾年收起来,两个人黑暗中相拥,汲取彼此身上的体温。
洞里始终没有什么光亮,也不知道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他们没法从里面打开通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节省体力,等待救援。
唐诀是个靠谱的,江瑾年并不担心。
相比之下,他们如何坚持到那个时候,才是江瑾年需要考虑的。
黑暗让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等待成了一种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洞穴内的气温一再降低,躺在江瑾年怀里的宗聿却像个火炉。
虽然他平日体温就高,但今日却是因为伤口引起的高热。
江瑾年搂着他,自然感受的一清二楚。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宗聿身上是外伤加内伤,这会儿病情来势汹汹,他整个人半昏半醒,意识不清。
若是不做点什么,他恐怕熬不过去。
江瑾年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曲落尘留给他保命的东西,对外伤和内伤有奇效,不说让人生龙活虎,但就算是濒死也能吊一口气。
江瑾年的身上也有一些热,苍白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回来。为了照顾宗聿,他只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
他本想把这药留到万不得已时才用,眼下宗聿的情况让他平白揪心,他动了用药的念头。
药是曲落尘为他炼制,只能给他吃。若是要是给别人,需要他的血做药引。
江瑾年摸着宗聿滚烫的额头,不再犹豫,他划破手掌,让鲜血从掌中流出,滴落在宗聿的口中。
随后,他把药推入宗聿的唇齿,让他将血和药一起吞下去。
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在宗聿的口中形成一股奇异的味道,他在昏迷中也感到强烈的不适,剑眉紧蹙,滚烫的额上热汗淋漓。
江瑾年喂了血,眼前发黑,他咬了咬舌尖,用刺痛来让自己清醒。他擦去宗聿额上的汗,看向密不透光的缝隙。
宗聿情况不明,他不敢睡,可还是抵不住受伤后的疲倦,刺痛渐渐失去效果,他眼皮一沉,很快耷拉下来。
“轰隆……”
外界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暴雨如注,黑云压城,白日的天光仿佛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昏暗的如同染了浓墨,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傍晚。
唐诀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派出去寻找宗聿和江瑾年的人回禀,他们没有找到宗聿和江瑾年,但听到一个消息,城外有一座矿山塌了。
昨天半夜,有人炸矿。
唐诀听到这话,莫名的心惊胆战,背脊发寒。
他连忙追问细节,知道是周府的人干的,顿觉不妙。
矿山的事他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涉及到平川官场,宗聿和江瑾年不会放置不理。
他们昨日也出城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唐诀心中不安,特别是在知道矿山有人把守后,更是心凉了半截。
他正欲亲自带人出城,就听见楼下闹哄哄的,他站在窗边往下扫了一眼,看见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客栈,看这架势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唐诀有预感,这都是冲他来的,他估计走不了了。
说也奇怪,他刚才还心生不安,担心宗聿和江瑾年,此刻见了官兵,出奇地冷静下来,有紊不乱地安排自己的人手趁乱撤离,去矿山找宗聿和江瑾年。
属下担心他的安危不肯离开,唐诀道:“找不到两位公子,我们才真的会死,找到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官府大动干戈,必然是宗聿和江瑾年那边出了大问题,以至于唐诀的身份被怀疑。
唐诀笃定他们不会对他出手,但监禁免不了。
属下留在他身边有什么用?找到宗聿他们才是正事。
唐诀态度强硬,属下不再多言,趁着楼下的宾客嚷嚷,飞快地离开客栈。
唐诀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地等待官府上门。
江瑾年从黑暗中转醒,敏锐地察觉到他和宗聿换了个位置。他昏迷前是把宗聿抱在怀里,而此刻是他躺在宗聿的怀中。
显然中途宗聿清醒了,他醒过来就证明曲落尘的药有用,江瑾年已经感觉不到他身体的灼热。
不过随着灼热消失而来的就是彻骨的冰冷,江瑾年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
他的嗓子就像吞了刀片一样,又疼又肿,人也晕乎乎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不过清醒了片刻,又有了如坠深渊的昏沉感。
宗聿听到那点细微的呻。吟,连忙低头去摸他的额头,触及到冰冷的汗珠,心里一紧:“瑾年,你怎么样了?”
宗聿还没有彻底适应这样的黑暗,看不见和听不见加深他心底的恐慌。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敢赌江瑾年说的是实话还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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