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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后来文理分班了,她去文科班,我在理科班,就没交集了。”&esp;&esp;“但我想,如果现在的我回到过去,其实我不一定会喜欢她。我会欣赏那个时候站在书桌前跟大家分享读后感的她,但可能不会再被打动了。”&esp;&esp;叶一诺点头。&esp;&esp;“或许十七八岁二十出头,你觉得爱情是飞蛾扑火,但到了三十几岁,你想要的或许就变成了细水长流。我觉得人在每个阶段对爱的理解和需求是不一样的。”&esp;&esp;“感情会随时间发生变化,但观念和需求也在发生变化,很有可能两者的变化是同步的,所以不能太悲观。”&esp;&esp;“而且我觉得将两个人心甘情愿维系在一起的感情未必就得是多么炽热的爱情,也可以是长久依赖下产生的亲情,是我们努力生活的勇气,是彼此言出必行的责任与担当等等。”&esp;&esp;叶一诺静静听着蔡可宁说话,忽然就特别羡慕她。她没怎么听蔡可宁说起太多自己的家庭环境,但以前在明州听过她和父母通电话,猜想她一定是在和睦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esp;&esp;叶一诺其实很少羡慕别人,因为过去的经历淡了,只要她不去想,她就还是快乐的。但这时她莫名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想起童年时期父母吵架,吵凶了还会大打出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或者抱着爸爸的大腿让他们不要再吵,但父母正在气头上抽不出空搭理她,她哭到跪在地上求爸爸求妈妈,有时爸爸会将她拽起来让她待到一边,有时任她跪着,父母粗重凌乱的脚步将她拖行在地上。&esp;&esp;记得有一次吵得实在太凶,邻居们过来劝架,后来奶奶来了,将坐在地上的她抱起来往外走。她泪眼朦胧,在奶奶怀里一晃一晃,视线里是重叠的人头,密密麻麻的人头。&esp;&esp;从那天起,有个词开始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叫做脸面,也叫做自尊。&esp;&esp;“不爱了就分手,我总觉得少了点担当,虽然这有点道德绑架,但现实是你不可能永远都在体验你想象中的爱情。”&esp;&esp;“哎,”蔡可宁忽然说,“你干嘛看着我笑?”&esp;&esp;“因为你在笑啊。”叶一诺道。&esp;&esp;“我在笑吗?”蔡可宁摸摸自己的脸,“我在笑吗?”&esp;&esp;“你在笑啊。”&esp;&esp;“好吧,我在笑啊。”&esp;&esp;蔡可宁笑容扩大了些,叶一诺也跟着一起笑了。&esp;&esp;“蔡可宁。”&esp;&esp;“怎么啦?”&esp;&esp;“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esp;&esp;“哈哈,是吗?那你也一定会。”&esp;&esp;“好。”叶一诺站起来,“我要走咯,时间差不多了。”&esp;&esp;“好,快去吧。”蔡可宁跟着站起来,“到江州了给我发信息。”&esp;&esp;“好。”叶一诺转身跟她拜拜,“快回去吧!”&esp;&esp;作者有话说:&esp;&esp;《小团圆》: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esp;&esp;52、&esp;&esp;叶一诺坐在开往江州的列车上,天际的一片片白云像四散的羽毛,太阳落入远处的深山里,在浓密的绿色背后染出一片赤红。&esp;&esp;列车驶入隧道,窗外变得漆黑,车厢内灯火通明。&esp;&esp;叶一诺原本想拿手机回个信息,但一下子没了信号,她随手翻了翻聊天记录,忽然又想起挂在她心头的一句话。&esp;&esp;那晚连漾问她,是不是想跟她在一起,她没回答。后来回去上班,那晚也没睡好,或许是心乱,又或许是毛血旺的作用,那天晚上不停地仰卧起坐,接电话、开医嘱,接电话、开医嘱。&esp;&esp;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了她们分开后来自连漾的第一条信息——如果我想呢?&esp;&esp;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叶一诺明白连漾说的还是那晚的事,她心不在焉地跟着查完房,依旧没回,但心里郁结着的那些怨气慢慢散了。&esp;&esp;蔡可宁开车去了乡下,送走叶一诺后她没回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esp;&esp;驶入一条乡道,笔直的道路两边树木参天,叶色如油画般红黄相织。路边有个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卖水果,是自家从山上摘的野柿子,蔡可宁将车停在路边,下车买了几个柿子,又到对面小河边洗了洗,站在自己车旁吃起柿子来。&esp;&esp;老太太跟她聊起天,问她吃饭了没,蔡可宁用普通话说还没,那老太太对普通话听不太明白,蔡可宁索性用崇平话说了句还没,老太太这才懂了。两人一个麓西话一个崇平话搭起话来,老太太说你空腹吃柿子对胃不好,蔡可宁说没事,管它呢。&esp;&esp;野生柿子肉少核大,味道是挺甜的。蔡可宁站到树脚下吐核,见底下还有田地。这片田是种过稻谷的,已经收割,地里是一块块规律排布的稻茬。她想起小时候她们村里也有许多人种稻子,到了夏天,家后面那块大晒场上就铺满了金黄的稻谷。&esp;&esp;一晃,她已经长大了,村里也没人再种稻子。&esp;&esp;蔡可宁洗了手,往镇上开,吃了点东西再回家。一路伴着静谧的夜,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前方的指路牌静静亮着,直行前往麓西,右转前往崇平。自入职后,因为疫情关系她就没再回过崇平了。&esp;&esp;有时候下班,同事们打个招呼说声走了?蔡可宁说对,回家。她们会问,哦,你回崇平?蔡可宁还得解释,不,是回麓西的出租屋,她只是懒得这么说。&esp;&esp;有时候她骑辆单车出去转悠,正值秋季,路边开始有落叶飘零,她会特意往落叶上骑,就为听车轮碾过叶面发出的清脆咔嚓声。这时她握住刹车脚尖点地,脑海中会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裴微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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