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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因为你今日中暑,洗澡时又可能太热,所以敲门看你有没有事。”是凤辞华的声音。
荒帝用谢之乔的嗓音高声道:“没事,我好得很!”
“嗯,没事我便走开了。”
荒帝一动不动地靠着水桶,听凤辞华慢慢行远。
他对一个认识三日的男人就这么上心,对定了十多年亲的自己却从来不舍得多给一份情意。
热气蒸得人又闷又软,五感皆钝,只有心上好似被敲进一柄木桩,痛得不能动。
头晕脑涨地在水里浸了一刻多钟,荒帝突然听到隔了几间回廊外的远处传来喧杂之声,还有人大呼小叫。
凭借直觉,他想定是出事了,但那些人呼喊的方言他一句也听不懂。
声音由远及近,外面显得一团糟乱,荒帝从水中站起来,迈出一条腿,正在这时有人急急跑过来,猛拍他的房门:“之乔,隔壁纸烛店走火了,烧到旅店,你快出来,别闷在里面。”
荒帝呼吸一滞,惊了一惊,跳出来抹干脸就往面具上涂药水。
“之乔!”门外凤辞华声音略高了些,继续敲门。
荒帝手忙脚乱,拿起这个落下那个,回头看镜子又水汽蒙蒙看不清,只好胡乱凭感觉将面具往脸上粘,根本分不出心对应其他。
凤辞华听不到回音,心下焦急,担心谢之乔晕在房里,而西边红光烈烈,火势愈大,他又敲了两下,叫了一声,谢之乔还是没半点反应。
他心一横,聚力于腕,击向门栓。
木门应声大开,一股穿堂风扑面而来,凤辞华眼前一黑,看见挂在隔断上的大幅帘幕向自己笼罩下来,他抽身急避,来人度却快如电掣,隔着帘幕点了他周身数处大穴。
凤辞华从小习武,身手不逊大内高手,竟然几招间被制住,毫无还手之力。
他屏息静气,一言不,想看这暗算者到底是何方人物。
没想到他被扶着双肩往后转了个身,帘幕便被扯下,眼前一亮,再听见谢之乔在身后道:“皇后得罪了,这破布帘子,咳,咳,几个月没洗了,怎么灰成这样。”
凤辞华皱眉道:“你……”
谢之乔急忙道:“皇后,我洗澡时光着身子,所以不愿让别人瞧见。”
凤辞华迟疑了一瞬,道:“……都是男人,也不用这样介意。替我把穴道解开,我背着不看你就好。”后面谢之乔悉悉索索,像是在捡衣服穿。
“……好,就来。”谢之乔应得很快。
凤辞华心内觉得有些不妥,暗暗运气冲穴,但刚一提气,就觉察到谢之乔已站起来靠近他。
没想却是被两条手臂从后面圈住。凤辞华心头滞了一滞,拧眉道:“大胆,放肆!”
“……都是男人,皇后难道不想晓得我为何介意?”谢之乔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和软,但温和中又带一点性感的挑逗,性感中又含有一分自怜的凄楚。
凤辞华愣了愣,感觉不详的气味爬遍周身。
谢之乔温热的气息似乎吐在他脖颈边,宣告二人自此为止谨慎和睦的相处完全。
凤辞华一动不能动,声音僵硬地应付他:“……为何?”
“……这么快,皇后不会已经忘了在下说过的……在下有断袖之癖,所以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让男人看见……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凤辞华脑子呼啦飞进一窝苍蝇,嗡嗡地响,不知如何作答,闭了闭眼,想起自己不止被这男人看过,而且看得最后一丝脸面也丢尽,那时他可口口声声说无所谓,这又算什么?
谢之乔继续道:“对不住,我马上帮皇后解开穴道,虽然适才紧张之下下手太重,舒经活络可能还需一点时间,但皇后恢复行动后,在下立马就会自动离开,再不会碍皇后的眼。”
凤辞华脑子又是一麻:“怎么?”
谢之乔像是叹了一口气,慢悠悠道:“……不错,我骗了皇后。那天取蛇我心惊胆战,一心只想救人,于是骗皇后不用在意,往后也装作云淡风清,其实在我心里,哪有一刻曾不在意过。自从第一眼看到皇后,我就已心生爱慕,只是碍于身份所别,只想能一旁默默守护便好。哪想到……那次情非得已,唐突皇后,哪想自此之后,却绮思难断。本欲隐瞒一生,没想到突遭今日事故,真相难瞒,我,哪里还有脸面……我哪里还有脸面在皇后面前行走。”
谢之乔一边吐露着,一边顺着凤辞华的足少阴肾经俞府穴一直按摩到步廊穴。
凤辞华本要说话,被他手中几下一揉,气得一个字也吐不出,突然谢之乔猛然醒悟似地叫了一声:“啊,有火!差点忘了……”穴道还未解开,他拦腰抱起凤辞华,顺手抓了几样东西,踹开窗笼跃出去。
脚踏房梁,谢之乔如履平地,他跳过几干房子,抱着凤辞华在一处较平的房檐上停下。
回头看一眼走水的纸烛铺,毗邻旅店那一片烧的正旺,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就这么巧,难不成有人现我们行踪?”
凤辞华道:“不至于,除非南离有人与西国这边串通,否则哪有这么快。”话一说出,他才觉自己答得太顺口,不由抿紧了唇,脸微有些红。
谢之乔微笑起来,道:“皇后不那么生气的话,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解穴好了。”
凤辞华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不过回想当初,对这人第一印象便预示了如今事,于是也只能怪自己太过轻信,容易心软。
谢之乔又说一声“得罪”,呼地一声撩起凤辞华阔幅的下裳展开成席,铺垫于地,而后把人平放在上。
外裳掀起,露出白色裤襦,凤辞华脸涨红如虾子。
同为男子,若放平时凤辞华或许不会如此在意,可现下谢之乔这举动与故意调戏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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