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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远房亲戚”,鹿邀忘了张成是见过却烛殷的,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便借了之前的说辞,好在张成好像对他今天要干什么更感兴趣,听他这么说只是嘟哝一句亲戚真多,就没再多问。
村里大半的人都聚集在此处,还有几个在慢慢往这边走,鹿邀看了一眼底下,提高声音道,“我找大家来时是有一件事”,他顿了顿,接着道,“长话短说,我想雇佣十个人织麻织布”。
说完他把绕到车后,把车上的麻露出来,他刚刚在通知的时候已经大致说了情况,底下来的人大多是感兴趣的,现在也就不再多说,直截了当道,“如果有愿意来的人,现在可以来这里找我报名”。
众人窃窃私语,骤然喧闹起来。
张成站在一边儿听他说的,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走过去,笑呵呵道,“那我来报名”。
有人朝他看过来,他不甚在意地拍拍胸脯,“快点儿写我名字”。
鹿邀知道他是想捧场,朝他笑笑,但还是问了一句,“你会织布吗?”。
“……”,张成沉默了一会儿,嚷嚷道,“不会可以学嘛”。
惹来底下众人一阵笑闹,鹿邀无奈道,“这学起来可不容易”,他转头看着还在犹豫的众人,开口道,“工钱好商量的,但是可能要长期做下去,家里地不多,活不多的乡亲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他便停下来,安静地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红着脸从人堆里走上前来,在鹿邀面前停下,开口时声音细弱,“我可以来吗?”。
鹿邀笑了,“当然可以”,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来,略一迟疑,问她,“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脸还带着红,小声道,“谢绢”。
鹿邀点点头,在纸上记下来,随后温声道,“劳驾姑娘在这边站一会儿”。
谢绢点点头,走到侧边,看见却烛殷,朝他轻轻点点头,站在他身旁。
“……”,却烛殷眉头皱着,最终还是也朝她点了头,算作是回应。
万事开头难,这话放在人里也是真理,方才谢绢起了头,很快就有人再次走上来,不多时,便收够了十个人,鹿邀一一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剩下的有兴趣的没兴趣的,见人满了也都依次离开了。
剩下的十个人站在一处,鹿邀对着名单看看,将这些人与名字一一对应上,见到却烛殷站在十人之后,过去牵着他手把人带出来,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举起来,道,“大家看看这个”。
这十人里有七个都是女子,剩下三个是男子,年纪相对大了些,鹿邀把包交到为首的一个姑娘手里,叫她看过后便往后传。
“到时候我想让大家照着这个包来,把麻抽丝好后,弄出来的布都要用来做这个”,看见几个人都在传着看,脸上都是好奇之色,他接着道,“这个不难做的,之后要是不明白就把这一个拆分了仔细看看”。
“好”,谢绢点点头,脸蛋红扑扑的,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鹿邀,微抿了抿唇道,“我们会好好做的”。
鹿邀一怔,随即笑道,“我相信你们”,微微一顿,他指着身旁的一车麻道,“这些我们先要全部抽丝织成布才能用,你们觉得从明天开始怎么样?”。
谢绢点点头,她扭头看看身后的几人,他们也都点了头,表示没什么异议。
“那就好,明天到我家来吧”,鹿邀道,“大家聚在一起会快一些”。
“那我们是不是以后要叫你鹿老板呀?”,有年纪稍大一些的妇人笑眯眯地喊了一声,有人应和着笑了几声,说,“就是就是”。
谢绢也红着脸轻轻点头,小声道,“我也想问”。
鹿邀无奈道,“不用这么叫我,叫名字就可以了”。
却烛殷看他一眼,摇摇头,轻声道,“我倒是觉得该叫老板”。
“对呀,现在我们在你手底下做事,就叫鹿老板吧”,最先开口的那个大娘笑呵呵应和,她转头问其余的人,“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张成在一边儿笑眯眯起哄,“就是嘛,鹿邀你别害羞,就该交老板!”。
“……好吧”,鹿邀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你们想叫什么都行”。
之后鹿邀让每个人在名单上摁了手印,谈好了工钱,便叫他们都先回去,明日辰时准时在他家小院儿相见。
临走时他叫每个人都带了一点儿麻回去,让他们晚上若有时间先试着织出一块儿布来,明日带着他看看效果,这样就可以了解谁做的较好些,谁做的稍有欠缺,也好分工。
起先张成说要帮他一起推回去,后头被却烛殷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后就自己打了退堂鼓,说了声明天他也来后就转身跑走了。
鹿邀看他一下子就跑远了,转头看着却烛殷,无奈道,“你别吓他”。
却烛殷把视线从张成的背影上收回来,换了刚才面无表情的样子,轻轻勾着唇笑,“我哪里吓他?”,他弯腰把车子拉起来,起身抬头时已经换回了原来的相貌,这样面对面朝着鹿邀笑时看的他心尖一颤,“我们小鹿已经有苦力了,要他做什么?你说对吧?”。
不得不说,这张脸的杀伤力真是不容小觑,鹿邀看着他弯起的眼,莫名觉得脸有些热热的,别开脸,轻声道,“可来的时候我看你好像不太想拉车”。
“莫要冤枉我嘛”,却烛殷眯起眼睛,看一眼自己握着两个车把的手,眉头微微皱起,“我现在也不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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