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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青动作一顿,扭头瞥他一眼,点了点头,才顺着小洞出去。
结界虽是直面外部,可栾青挑选的这小部分出去后刚好有一巨石堆相对,恰好堵住缺口,他出去后,在石后探头去看,见着外头众人都未曾发觉,抽出腰间骨鞭,顺着小口探入,不消片刻,黑骨鞭便带着鹿邀从里头出来。
鹿邀是第一次握骨鞭,他记着这骨鞭上有小刺,这次却是没有了,心中知晓是栾青的体贴,松开手后便是先对栾青作了感谢。
不过未曾想到的是这骨鞭竟是通体冰寒,握着时寒气几乎能浸透手心。
他揉捏了下手掌,扭头顺着栾青视线看过去,看见聚在一众的人,他对这些人大多都不认识,便转开视线,四下里找了又找,终于看到却烛殷的身影,见对方神色淡然,身上也并无伤痕,才送了口气,转头对栾青压低声音道,“我若是躲在此处,应当不会被发现吧?”。
现在除去这里外几乎到处都有人,这种情况,他是下不去山的。
栾青眉头紧蹙,神色略有些凝重,听他这般问,目光便四下里游移着搜寻一番,见这里满满当当,实在没有突破口,只得道,“就在此处吧”。
他原是要和红鸦在妖界内潜伏,等君上的传唤,眼下提起出来,可这里气氛太过僵硬,甚至出现了很多让他深觉惊诧的人。
要是把鹿邀独自一人放在这里,他是不能放心的,可要是和他一起在这里待着又——
所想未能想完,栾青便见原本鼎足而立的几方人动作起来,他一怔,随即拉着鹿邀蹲下来。
自君承突然出现,周遭的气氛便又换了一种。
清瑶一直站在距离天帝不远的地方,不过两步之遥,天帝依旧让她过来,可她死死守着那条线,不愿意踏出一脚。
这样冷沉的气氛之下,天帝不再多言,与清瑶的眼相对数息,竟是抬脚向前一步,他伸着手,苍白修长的手指从宽大精致的袖中伸出来。
清瑶眼中有震惊之色,在她与对面人不及十年的相处中,从未见过这人主动朝谁踏出一脚,眼下竟是为了她——
却烛殷也觉得有趣,遥遥看着这幅景象,谁料他目光不过稍移,便看见站在天帝背后的君承,神色狠戾。
而就在刚才,这位殿下还在对着天帝袒露担忧之情,殷殷切切地关心他安危。
不过是转了一下身,这就让他安耐不住展露出心中真实所想?
却烛殷轻嗤一声,抬了抬手,对身后人道,“神君当如何?”。
卓然一直关注着君承动向,自是不会漏过这一片刻的变化,他攥紧手掌,睫毛轻轻一动,启唇时却非时回应他所问,“琉璃”,他轻声道,这二字听似简单,从他口中说出却像历经艰难,翻过了山越了岭,才得以从口中而出。
却烛殷挑起眉,不置可否道,“看来神君是有所得”。
“陛下的神识是殿下拿走的”,卓然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痛色,声音跟着眼睫一起颤抖,“只是他就算离得陛下再近,也断不会在陛下不知晓的情况下拿走神识”。
“你看似了解天帝那厮”,却烛殷悠悠道,“实际上与他真实,相距甚远”。
相距甚远吗?
卓然抬头,经此一言,脑中骤然炸开一抹灵光,他忙将这一抹灵光锢在脑中,忙道,“妖君的意思是,陛下是知道的?”。
却烛殷笑笑,没说话,转头继续看这出好戏。
——这便是默认了,卓然了然,便也抬眼朝着那边看过去,却见君承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物件,他心间一跳,觉得那物什有些眼熟。
那东西精巧,他仔细看去,发觉那是一个白玉盏,哪怕是在这等阴暗的环境下,也清透雅然,看得出是件宝物。
卓然盯着白玉盏看了半晌,心中一动,记起陛下手持白玉盏饮茶时的模样。
那时对方手中所持杯盏与眼下这一个,是同一个。
既是如此,那这物便是君承与陛下连接之纽?
他脑中思绪万千,还欲再想,却见君承抬手,手指抵着白玉盏杯沿,在其上狠狠一划,莹白的杯盏上霎时出现一抹红,红色浸染杯壁的瞬间便尽数吸进,顷刻间便了无踪影。
下一刻只见君承将猛地将白玉盏往地上一摔,与此同时他手朝后抽出身后天兵腰间佩剑,长剑在手,毫不犹豫便直冲天帝后背刺去。
卓然心一瞬间提起,却见那碎了的白玉盏白光大盛,他忙抬眼,看见君承阴柔的脸带着疯狂的笑,猛然喝道,“受死吧——”。
天帝不为所动,他看一眼清瑶,没有收手,抬起另只,手指轻点,便又银白的柔和光芒往后而去,聚成一片轻柔的屏障,猛然袭来的寒剑剑尖一碰上那白光屏,便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君承神色大变,忙去看地上的白玉盏碎片,却见其上光芒渐渐消退,直至最后消失不见,白玉盏失了光彩。
怎么会如此?明明早就用这神器将天帝的神识吸走大半,眼下怎会变成这样!
他抬眼,咬牙不死心地再度用力,手上长剑应声而碎。
天帝还是没有转身,目光深深,望着清瑶。
“君承”,他轻声道,“剑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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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我果然是个多情的女人,已经想要写新文了!
长剑碎片跌落在地,与硬实地面相接时,身后大片的天兵内分出一拨来,拔刀与另外一半相向,两方分出一道足两人并肩而过的过道,划开了楚河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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