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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龈出血,小问题。
迈洛甩了甩面罩,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那我就不给你批病假了。丽贝卡淡淡说道。
要不你还是批一下吧。
批不了,一会儿我们去见尼禄。丽贝卡道。
又见尼禄。
迈洛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城郊墓地的风景了。
墓地就墓地吧,这回说什么迈洛都不敢随便窥视亡灵视角了。
丽贝卡负责领路,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的会面地点并不在城郊墓地,也不在中心城区的执法总部,而是一座所处地段相对偏僻餐馆。
如果说历史底蕴深厚的玫瑰餐厅的格调可以打个90分的话,眼前这座餐馆大概就是处于30分左右吧,按其消费水准来判断的话,服务人群大概是工薪阶级以上中产阶级以下。
但其实楠薇城中像这种类型的餐馆并不多见,因为宴请宾客本身其实是一种社交行为,在想要达成一定社交目的情况下,所选择的用餐地点的格调就不能低。对于高阶级的人物来说,他们会选择更高级的酒店餐厅或者自家庄园来作为宴请宾客的场所,对底层人而言的话,在壁炉生火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谁又舍得去餐馆花冤枉钱。
所以这种定位不上不下的餐馆,其实是最难生存的,能够维持正常营业的都是属于那种有特定服务对象群体的。
比如执法官。
这间餐馆,原本是一座修道院的初建楼,后来规划搁置,荒废了好多年,最后被改建成现在这个样子。
迈洛在二楼靠窗餐桌位置见到了尼禄,尼禄正在娓娓道来。
这儿的主人,我们都喊她阿普太太,是一位已逝老执法官长的妻子,她今年快七十岁了吧,我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应该是二十前的事情了,当时这儿的菜单上只有两道菜,现在你看,后面那面墙都不够写菜名的。
迈洛把帽子摘下放到桌角,在尼禄对侧的位置上坐下,仰着脑袋打量着这餐馆二楼四周围的奇特装潢。
就像尼禄所说的那样,这儿原本的建筑结构是按照上个世纪的修道院风格去设计的,是在建筑主体已经完成的情况下进行二次改建,但改建的风格和方向却贴合了执法体系的残酷审美。
也就是说,原本的结构框架上预留下来用于布置那些精美浮雕内饰的空间全部就这么干干巴巴地留着,除了沉重的石柱上留有原来的雕刻,其他区域的装潢并没有延续这个风格,繁琐复杂的曲线和僵硬的直线线条同时存在,所以整体显得内部矛盾和割裂感很严重。
类似这样的内装风格,被那些学院派的建筑大师们看到的话,免不了要谩骂几句。
但这就是执法体系一脉相承的冰冷审美,硬生生把这座建筑曲线美的初衷给掰直了回来。
比如,那直接潦草地写在黑色墙壁上的今日菜单。
再比如,露台位置上专门设置的一个清理枪械武器的区域。
当然,要说最能凸显其风格的,还得是周围那些精美的浮雕石柱上贴着的悬赏通缉令。
这个够离谱了吧。
你见过哪家餐馆的客人能就着一堆杀人犯照片用餐的。
总之,这算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一座充斥着西装暴徒冷热武器和食物香味的修道院
阿普太太是海外移民,她能把本土产的一些不怎么优质的肉类烤得入口即化,你来这儿的第一餐,必须是烤肉,虽然说自从阿普太太退休之后,烤肉的味道比以前差了不少,但依旧是楠薇城其他餐厅没法比较的另外这里的海鲜也是一绝,当然,如果你对那些东西不过敏的话。尼禄将餐巾挂到自己衣领上,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这儿的故事。
这家餐馆内进进出出的,九成都是黑色风衣。
听说不只是本地执法官,一些外城过来执行公务的执法人员也会首选这个地方落脚用餐,这已经算是楠薇城执法体系中的一种文化现象了。
丽贝卡径直走到黑色墙壁餐台前定好了各自要吃的东西,然后随手提了一张椅子就在迈洛和尼禄两人的相对侧面坐下。
她的这个位置,正好面向窗户,背对身后大厅里的所有人。
在这个角度,丽贝卡摘下帽子和面罩之后,也只有尼禄和迈洛看得到她的脸。
迈洛瞥了她一眼,目光没有在她脸颊的伤痕上停留,而是转向了尼禄:
终于不是在墓地见面了。
你要是实在喜欢那个地方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尼禄抽了一口雪茄。
那倒是没必要。迈洛现在对墓碑这种玩意儿是有一定阴影的。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着的时候,窗外的最后一缕夕阳已经被暮色所取代。
但正对着窗户的丽贝卡根本没有多看外面的风景一眼,她把脱下来的风衣挂在椅背上,解开衬衫的袖扣卷起袖子,双肘往桌面上一架,看这架势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干饭的还是来干架的。
冷知识,在上一个规矩繁多的时代里,
;女性,尤其是身份地位较高的女性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明确规范的,包括在用餐时的入座礼仪坐姿,用餐的顺序餐具的使用等等,甚至细节到喝酒喝汤时候不能有吮吸的动作,而必须是用勺子或者杯子将液体轻送入口。
总之在那个迂腐的时代里,女性需要时刻维持端庄优雅,而进食用餐本就是一件非常容易把自己弄脏的事情,以至于在一些高级的宴会上,女性只能干坐着赔笑,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到后厨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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