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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鲜血溅在面容上,指缝殷红一片,很快就在冰天雪地中凝固。
奇怪的是,他并未觉得痛快高兴,反而空落落的,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失去的东西,终究回不来了。
仿佛这一切,本就不该属于他一样,偶然尝到甘甜,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陆景幽心口一紧,伤口猝然撕裂般疼痛,咳嗽压抑在喉咙里。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疾风擦拭着染血的手指,恭敬道:
“主上,都处理干净了,不会查出来的。”
陆景幽淡淡“嗯”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问道:
“她在哪儿?回漱玉宫了吗?”
疾风愣怔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直直地跪在地上,艰难道:
“主上,恕我多言,您不该去见她”
干涩发苦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陆景幽阖上双眸,拧着眉心,喃喃道:
“这些年,我何曾见过她?”
皇姐应当早就不记得他了。
这也是理所应当,骄傲尊贵的嫡亲公主,与他这个生而罪孽的遗腹子,不会有任何关系。
“还是从前那样,远远看一眼便好。”
陆景幽轻叹一声,迈过不肯起身的疾风,命令道:
“放心,不会见面的,你退下吧。”
时近子时,宫宴散尽,陆嘉念才浑身疲惫地回去,闷得头脑发晕。
漱玉宫的寝殿温馨暖和,柳叶服侍妥帖,沐浴更衣之后,饮一杯清茶爽口,困意消散不少,索性躺在美人榻上歇息。
“酥糖分发得如何?有没有哪处缺漏了?”陆嘉念揉着太阳穴问道。
“管事太监说都到位了,冷宫这种偏僻人杂的地方,难免少了一两份,最后都匀过来了。”
“那就好,你多去打探一下,若是因此打闹生事就不好了。”
陆嘉念总有不好的预感,但事情都过去了,也不能再追究什么,只能惴惴不安地叮嘱几句。
她们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门外,陆景幽藏在墙角的树丛中,尽数听到了。
一缕烛光透过窗纸,映照在他神色复杂的面容上,衬得眼底的光芒愈发黯淡。
起初他想过,皇姐是否觉得他身份低微,故意少了冷宫一份酥糖。
现在看来,应当不是。
但他宁愿是。
最起码,皇姐会心里记得,这世上还有他的存在。
陆景幽自嘲地摇了摇头,鸦羽般的眼睫垂落下去,遮挡住失落的眸光,继续观察着动静。
“殿下,其实筵席上说的驸马之事,您也别太生气。”
柳叶陪在陆嘉念身边,一边安抚顺气,一边解释道:
“皇后娘娘暗中物色,有意为殿下尽早选个好夫君,所以他们难免着急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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