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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某个偏僻的观测室里,朱朝风望着台正中风姿如神的程尘,眼神狂热地喃喃:“金色的魂光,这么远都能闻到那美味;透体而出的星光,星图就在他的身上。”
李求知深深凝望了程尘一眼,他并没有看出这孩子有什么与其他人不同的异样。也许,这是流着神之血的半神们,所特有的能力?他向来自持冷静,这时候也有些激动,神灵要的星图,已经有了踪迹,只要……
神所应予的长生,近在眼前。
朱朝风转眼望向程尘身旁高大的男人,良久,嘻嘻笑了起来:“崖自也没歇着啊!我闻到了他身上囚牛的味道。”
他舔舔唇,眼如碧血,笑靥如花。
一二三,你吃了一个,我吃了三个呢!
蛊
还没等到第二天的《新闻纵横》,电视先被一条插播新闻刷屏了:“……我国东北辽府、黑府、延府多处出现形似龙卷风的黑色漏斗云状不明物,人类碰触可导致灵性丧失,但该不明物体目前并不会移动,政府正在积极组织专家人员研究解决。
辽府、黑府、延府进入特别紧急防御状态,请各地相关民众保持镇定,听从武警和军人的指挥,尽快平稳迁移至安全地带,户外人员应就近到安全场所暂避,民政部求助电话xxx,请大家注意收听、收看、查询政府发布的最新动态和命令……”
正躺在懒人椅上看着电视等某人投喂的程尘,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与大狼对视一眼,心沉了下去。
“……漏。”
“漏”这件事,本来只是局限在小范围内相关人士知情,政府也在积极寻求解决方法,更别说还有国外势力不停搅局,借“漏”想来插手华国事务。事态的本质虽然严重,但因为“漏”涉及范围的局限性——一开始仅有两三个出现在延府的山区,华国当时迁移了三百多户人家,并严格控制消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广大民众并不知情。
现在,显而易见,这个盖子捂不住了。
政府只能有限度地公开“漏”存在的事实,对于“漏”吞噬天地灵性这个令人绝望的特性,仍然选择了避重就轻。很难说这样的选择对或错,但站在维持稳定社会的立场上,政府并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与时间赛跑,尽力在恐慌性消息扩散开来之前,找到解决或者说让“漏”停止蔓延的方法。
这不是某些人的战斗,而是关乎到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决死之战。
程尘沉默地看完整条插播新闻,凝视着屏幕上在群山之间,悬于半空中妖异的黑色漏斗,握住了大狼微凉的手。
蒋师成过来告别,一向嘻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他,难得正装肃容。
“我刚刚接到了紧急征召命令,既然国家和人民还需要我这样的半废物贡献点经验……”他站直身体,凝视程尘,缓缓举手行了个军礼:“责任所在,义不容辞。”
程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手忙脚乱地也站直身体,回敬了蒋师成一个庄重的礼。
蒋师成走得悄无声息,哪怕曾经饱受与“漏”战斗的痛苦和伤害,牢骚满腹地受着后遗症的折磨,当国家召唤他时,他仍然毅然决然地再一次迈向那个让人绝望的战场。
接替老蒋的是董则,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似乎连呼吸都不存在了。程尘从他漠然平静的脸上,也偶尔会发现一丝担忧。
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忙碌着,连折小胖来探望程尘时都板着小脸,欲言又止地在他面前叹息。
“传世”灵文出世这样的大好消息,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涟漪,溅欢乐的浪花,转瞬就淹没在“漏”的阴影之中。
对于这样的状况,程尘有些无从着力的烦躁。他所能做的,就是到书院给孩子们讲课,努力抚平自己的焦躁,也安抚莫名有点不安的孩子们。
“程尘,你说那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林良羽实在按捺不住,偷偷地问。
“谁知道呢?”
“那……政府能不能把那东西消灭掉?”
程尘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
“漏”不知其从何而来,更不知其所终,只知道它就像一只饕餮,贪婪地吞噬着这个星球上人类生存的根基——灵性。
回到家中,程朗正陪着交图在玩。
他的一只大手罩在俞交图的顶门,一双绿色的眼眸凝视着另一双黑色的大眼。看到程尘回来,程朗缓缓收起手,在小家伙的头顶软毛上揉了揉。
交图黑黝黝的大眼睛也缓缓转了过来,凝望程尘,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阳光下,程尘仿佛看到有一丝墨绿的光泽在那孩子眼中闪过。
交图又缓缓将眼神转回,望着程朗,默默伸出手,给了他一颗闪着黑色光泽的小石子。
“咦?难得啊,交图居然喜欢你?还给你礼物?”程尘有些惊讶,要知道,每次这孩子上树做窝,都是程朗把他给揪出来的。每天盯着程尘“争宠”时,两人可以说是两看两相厌,有这样的和平时刻,简直要放烟花庆祝。
一大一小两只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同时扭头走开。
程尘发誓,在这两只的脸上都看到了大写的“嫌弃”!
临睡前,程朗给了程尘一个深深的晚安吻。
这一个吻,吻得程尘神智不清,心旌神摇,连灵魂都似乎被吸得发慌,飘飘荡荡不知所在。意识海中星光纷纷洒落,星星们仿佛都扎不住根,要被这个吻给摇晃下来。
这种甜蜜而恐怖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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